除了同行之外,這種地方還有很多自以為是“行家”、但其實隻是因為輸多了所以比一般人強一點兒的賭棍。
和這些人一起玩,哪怕有時看情況故意輸掉一點,也比我去正規賭場裏贏那些小賭怡情的普通人的錢要開心,畢竟真正會使我這種萬劫不複的“惡棍”感受到快樂的不會是需要一些消遣的想要升入heaven的帶善人,而是心裏藏著同樣黑暗的同行者。
今晚,麻將館裏來了一條“大魚”。
他一進門就注意到他了,那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隻一眼就能看出是個體麵人,和周圍那幫邋裏邋遢的油膩大叔們大不一樣。
他手腕上那塊比這整間麻將館還貴的表,還有他看到麻將墊(塑膠製品,最早可追溯至昭和時代,整體來說就是個四邊有凸起的方形墊子,將其放在暖爐被上,就可以把暖爐當作麻將桌使用)時那種感到新鮮的表情,都說明了他所處的階層和這裏的人相去甚遠。
除了有錢以外,他的實力也不錯。
他打得是很正統的麻將,沒有什麼小動作或者小聰明,就是正統、合理、天真。
我可以從他的眼裏看到“賭場裏那種‘陽光下的賭博’已經吸引不了我了”這樣的信息,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他們對於真正的賭博……或者說對那個黑暗的世界充滿了好奇,而最終,這些人也都無一例外地被黑暗吞噬了。
觀察了一個半莊後,我給桌邊的一個常客使了個眼色,他自然是認識我的,也知道我的意思,所以很快就找了個節骨眼兒回去了。
隨後,我就順勢加入了那桌賭局,開始贏。
“大魚”的點棒在一小時後就用盡了,但他的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焦急或失望的表情,反而還露出了興奮之色。
他很爽快地掏出錢,打算再追加點棒,但老板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絕了他。
很顯然,老板已嗅到了“麻煩”的氣味。
我也一樣。
因此,我也找了個借口趕緊換錢走人。
“大魚”叫住了我,說想跟我聊聊,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並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麻將館。
我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了,沒想到……
不到兩小時,我就被一群看起來非常專業的練家子堵在了一條巷子裏。
這不是我第一次被人用武力控製住,但考慮到幹我這行的每次被抓都可能是最後一次,恕我無法用輕鬆的心情去麵對。
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裏,但我明白……這回遇到的“魚”可能有點兒大過頭了;也許已經大到了“魚吃我”、而非“我吃魚”的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