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天的航行,此時明月號已經距離新加坡越來越近。
計劃可以大膽想象,但執行要小心謹慎。
相比魔鬼毒蛇的恐懼,計劃和想法上的錯誤及不確定性,更折磨人,更會讓人深深地恐懼和害怕。
雖然說服了眾人直闖馬六甲海峽,但這並沒有讓如晦輕鬆下來,反而讓他更加焦慮緊張和坐立難安,事情真的會像籌劃的那樣順利嗎?自己真的能過帶領大家征服海盜王蕭風嗎?一連串的未知數縈繞在如晦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真打起仗來,籌劃與執行是兩回事,再完美,再宏偉策略,換不同的人執行,也會產生不同的結果。如戰國時秦趙長平之戰,由廉頗帶兵,白起久攻不下,換為趙括之後,趙國則全軍覆沒。明朝靖難之役時,由李景隆統兵時,朱棣屢戰屢勝。換為盛庸之後,成祖寸步難行,隻得揮師南下。
連環四計雖然籌劃的很完美,但不到真正的交鋒決戰時刻,誰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結果。畢竟海盜太強大,明月號太弱小。對方有多少人,有幾條船,裝配了什麼武器,這些都是未知數。
第一次領兵出戰的如晦,心裏麵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擔心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書生之見、紙上談兵。
一尚對鬼神嗤之以鼻的他此刻居然在乞求上蒼的保佑,因為他心裏實在沒底。
發現什麼了嗎?祈禱完的如晦對正在拿著望遠鏡觀察海麵情況的李騰蛟問到。
小和尚,你已經問了幾十遍了,除了一些零散的漁船之外,連海盜的鬼影都沒見著。李騰蛟輕鬆地答道。如晦原是佛門弟子,如晦便是他的法號,因此李騰蛟叫他小和尚。
如晦: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能掉以輕心,有可能那些漁船就是海盜的耳目,說不定正在拿望遠鏡盯著我們呢。
說罷如晦又焦急的在船頭來回走動,心裏反複推算著遇上海盜之後的打法。
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臨大事,要有決斷。像你這般焦慮可不像個成大事的人。阿清從船長室中走了出來,對如晦說道。
如晦停下了腳步,看向麵色平靜的阿清,絲毫沒有慌亂的跡象,內心感到一陣慚愧,說道:慚愧啊,臨危不懼、遇事不亂,我居然不如一個姑娘淡定平靜,真是白白修行了那麼多年。阿清,你真有大將風範,看來你才是成就大業的人。
阿清:我一個弱女子,哪能成什麼大事。我雖是幫主和船長,但是南海幫這幅擔子卻是你挑著。不領兵者,又怎能感受到戰事之艱危!最重要的是,如果連我也陷入急躁當中,又怎能穩定軍心呢?
聽完阿清委婉的提示,如晦意識到自己焦慮的行為確實會影響船員們的士氣,將帥尚且焦躁不安,下麵的人又怎麼有信心打勝仗呢?
如晦失去了議事時的那種自信滿滿地風采,懊惱的說道:阿清姑娘實在對不住,雖然我平時議事時高談闊論、運籌帷幄,但這是我第一次領兵作戰,而且還是我不熟悉的海戰,更可怕的是,對手還是威震世界的海盜王,我實在是害怕,心裏麵沒有底氣,這才坐立不安的。我真的很害怕,萬一失敗了,那我們就真的全軍覆沒了。
說完如晦的身子不禁顫抖了起來,蹲在船頭,在海風吹佛中更加瑟瑟發抖。
阿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走上去,抓住如晦的肩膀,大聲說道:不要害怕,冷靜點!這時候你要是亂了,我們就真的完了。你害怕的不是海盜,你害怕的是萬一計劃錯了,那我們就真的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