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師回朝。”淳於淩寒當機立斷,白似水鬆了一口氣,總算保住了一萬俘虜。
“是!”
從離國挑起的戰亂到今日已經有半年之久了,終於可以凱旋回京了。
大家個個眉開眼舒,好不痛快。
淳於淩寒起身,走到議政堂的門口,頓住了腳步,微微側過臉,道:“累贅,殺!”
“淳於淩寒,你太欺負人了!你不是要回京嗎?為何還要殺他們?你有沒有一點人道?”
啪……
一巴掌把站在他身後的白似水打得一個踉蹌,若不是賈騰及時扶住了她,她就要跌倒在地上。
嘴角流出一滴血,白似水抬起手擦了擦:“算我求你行不行?”
一萬俘虜,那是他們離國的一萬子民。
淳於淩寒頭也沒回地出了議政堂。
無情的他,夠絕!
“你是魔鬼!魔鬼!”白似水衝著他喊道。
被士兵押到了房中,淳於淩寒也住在這裏,不過,他睡在柔軟的床上,而她則睡在地上。
外麵都是哀嚎聲,同時殺死一萬俘虜,這場景不用親眼目睹,也悲苦殘忍猶如地獄一般,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了血腥味。
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踏實,夢裏都是淒慘的、軀體殘缺不全的鬼魂在飄蕩、在嚎叫。
麵對如此冷血無情的他,她是否能熬到任務完成的那一天,還要打個問號,指不定哪天他心情不好,就成了他刀下亡魂了。
外麵的天空陰沉,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打落了下來。
邊境難得的暴雨,極力地衝刷著他的滔天罪行,雨過之後,空氣又幹淨了,可他的雙手什麼時候也能幹淨?
為了皇位弑父殺兄,把投降的俘虜殺光,這個人,他的心是用什麼來做的?
他大概是阿鼻地獄放出來的惡魔吧。
大雨嘩啦啦下個不停,天亮了,也沒有停雨的跡象,連老天都為死去的士兵而悲慟。
從地上的鋪蓋做了起來,她的行動還是不便,雙手和雙腳被捆綁。
雨勢的原因,又要在邊境城池多耽擱一天。
昨天被他打的一巴掌,臉還是腫的。
嘔,白似水一陣惡心。
“怎麼?不合胃口?”
淳於淩寒優雅地吃著豐盛的午膳,他腳邊的小茶幾是她的飯菜:一碟臘肉、一盤燒雞、還有一盤青菜燴豆腐。
沒有凳子,她席地而坐,看到眼前的肉,便讓想起昨天看到的滿地屍體,裏麵鮮紅的五髒、腸子都暴露了出來,原來還有青菜能吃,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囑咐的,廚子在青菜豆腐裏麵還放了豆腐乳的紅汁,看著和血似的,不惡心才怪。
“不是,是我自己吃不下。”不敢說不合胃口,一個冷血的人,又怎會關心起人質的口味?他有可能是在找尋殺人的機會,若是她說不合胃口,今日要見閻王有可能就是廚子了。
“為何?”
“你不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像你養的一條狗嗎?”。
在他腳邊,坐地吃飯;晚上也是睡冰冷冷的地上;脖子沒栓鏈子,手腳有啊;一個巴掌就能呼過來,這不是狗的狀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