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酒的男子將纏繞在身側兩旁的姑娘一臂甩開,那雙狹細緊眯著的眼睛定定的注視著那撫琴男子,一步一踉蹌跌撞著直奔而去,旁人隻能旁觀,沒人敢上前去阻攔。
這喝醉酒鬧事的當真是如同那死皮膏藥囚身的流氓,誰攔則跟誰急。
整個香脆樓裏琴聲餘音繞梁,隻聽那弦音愈發激蕩,猶如滾滾江濤,又似萬箭齊發,令人心亂神迷。
這時那醉酒男子笨拙的爬上去那圓台上,撫琴男子依舊撫琴,露出那般旁若無人,極境忘我之態,自帶仙氣縹緲。
醉酒男子則露出瘋癲之狀,像是審視又像是故意挑釁,極盡下流,一步步接近那撫琴男子,竟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琴聲戛然而止,琴弦乍然崩斷。
“你這男子,竟長得這般好看,跟爺回府如何?保證讓你錦衣玉食。”
“這位公子,吾乃香翠閣之人,隻撫琴不陪客,還請自重。”那撫琴男子,麵色涼薄,語氣淡漠。
“不知好歹的東西!”
可誰知,就那麼一番話竟惹怒了那個醉酒男子,那男子狂性大作,扭曲著那猥瑣的麵容,竟一把抱住那琴摔下圓台。
見此狀,圍觀者掩嘴驚呼,霍敷官卻驚時一躍,騰身空中,將那琴緊抱在懷裏,穩穩落地。
撫琴男子見霍敷官身手如此敏捷且仗義出手,那深潭般幽暗的瞳眸波光一顫,轉瞬即逝般又冷靜如初。
霍敷官飛身圓台,落在那醉酒男子麵前,那男子一臉驚懼的望著她,經過這麼一番鬧騰,估計那酒醒的也差不多了,不過見有人竟大庭廣眾之下與自己作對,猖狂無恥之徒定不甘心作罷。
“你是個什麼東西?!”那男子指著霍敷官橫眉怒目。
霍敷官斜勾起唇角,將那琴輕放在撫琴男子麵前,兩人抬眼相視刹那,霍敷官慌然臉頰一燙,迅速直起身子。
“兄弟,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吧,別趁著酒意犯下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霍敷官冷靜的直視著醉酒男子。
那醉酒男子眼睛一眯,一掌拍在霍敷官的腦袋上,囂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在這教訓爺?!”
話剛一完,霍敷官便凶狠的一巴掌甩在了那醉酒男子臉上,霎時間烙出一個掌印來,香翠閣的男男女女驚呆了,隻能默不作聲,就當是看了一場好戲,可那台下老鴇焦躁之極,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的爺!要鬧你們出去鬧,可別毀了老娘的場子!”老鴇實在忍不住喊道。
那被扇的醉酒男子一臉懵逼,不可置信的捂臉轉頭怒瞪著霍敷官,剛想一拳反擊過去,卻被霍敷官一把抓住那個胳膊,又甩過去一掌。
“還不夠麼?!”霍敷官冷厲道。
那醉酒男子想必還沒有反應過來,滿心震驚大聲痛嚎。
“老子跟你拚了!”他剛想衝上去,卻突然被另外一個渾厚粗暴的聲音吼道:
“你個臭子!原來躲在這兒了?!上次欠我們賭場的銀子還沒還呢,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將所有饒目光吸引過去,那醉酒男子手中的動作頓在半空,驚慌間望向香翠閣的門口,麵色驚懼發白,看那架勢準備想要逃跑。
霍敷官就聽這聲音為何那般熟悉,轉頭一瞧沒想到竟是熊老黑,這也算是老熟人了,她一把抓住那醉酒男子的衣領,可能是被扇了兩巴掌的緣故,那慫包也不敢再反抗,甚至是被霍敷官拖著栽下了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