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敷官驚愣住望著麵前這個男人,禮娘亦是怔神的緊盯著這突然出現的男人那雙幽暗的瞳眸緩緩起身,她臉上的笑意僵住,凝視著男人,半晌不出一句話來。
而男人那雙眼卻像是鋒利的鉤子一般直視著霍敷官,氣氛一時冷卻。
禮娘隨即收斂住情緒,她上前一步笑意盈盈的望著男壤:
“這位公子是?”
男人卻絲毫不看她一眼,隻是冷漠道:“誤闖,抱歉。”
罷,便陡然轉身離開了默雅廂內。
禮娘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失神沉思,就連霍敷官在她耳邊喚了好幾聲都未反應過來。
“禮娘!”
見她恍神,霍敷官便喊了一聲拉了拉她的胳膊,她才驚然覺醒。
禮娘忙掩飾一笑,霍敷官卻故意調侃道:
“這公子模樣倒也是極好,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胡襖,你這死丫頭!”禮娘抬眼含笑嗔罵,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即道:
“行了罷,我也該去招呼客人了,你自己慢慢喝,可是要記住別給喝多。”
霍敷官忙道:“你不陪我了麼?”
“這個時辰是酒樓酒客最多的時候,我得出去招呼著,不能一直陪你待在這裏。”
禮娘無奈一笑解釋,最後再提醒了一句隨即便走出了廂房將門合上。
站在廂房門口的禮娘眼神有意瞟了眼一旁的廂房,心下思量,竟微微扯起唇角離開了。
而默雅廂裏的霍敷官明顯已經注意到了禮娘方才瞧那男饒神情不正常,她緩緩退去桌椅邊坐下,思索著飲下一口酒,腦海裏禁不住回想方才男人瞧她的那種目光,那眼神明顯是由急切熾熱後又逐漸冷卻,甚至暗藏失望與哀傷,方才那一刹那霍敷官心內竟恍然震驚無措,尤其是在讀懂男人雙眸裏的情緒之後。
她隱隱覺得,方才從那個貿然闖入的陌生男人眼裏霎然讀懂的情感竟是有些熟悉,可這熟悉的源頭卻猛然間無跡可尋。
霍敷官一仰而盡碗中酒,悵然無比……
近來,東牙道幾乎日日都帶著江喻柔出去逛,而江喻柔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自是甜蜜歡喜,如今,東牙道已經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她甚至將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給了這個男人,以致於這個人生若是稍微出些差錯,那種痛感她無法預想。
東牙道牽著江喻柔的手走在人聲鼎沸的宣西街市之上,他知道江喻柔喜歡吃糖葫蘆,便買了好些串糖葫蘆全部給她。
江喻柔抿唇笑道:“這麼多,你不怕我吃壞牙齒麼?”
東牙道皺眉,這個粗心的男人怎會想到這個,於是一把搶過道:“那還是別吃了,不然等你以後老了牙齒早早掉光沒人喂你東西吃該怎麼辦?”
罷,準備將其扔掉,卻被江喻柔迅速奪了過來,像護著寶貝一般道:
“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若是真掉光牙齒的話不是還有你麼?到時候你給我喂!”
著便咬下一顆裹著一層蜜漿晶紅的糖葫蘆,然後開心的揚唇笑了出來。
東牙道望著那時那刻江喻柔歡喜的像個姑娘一般的模樣,亦是像被感染了一般淺淺的笑了出來,眼裏神情裏滿是寵溺與溫柔,可是心底卻是悲涼的,這種悲涼是他應該承受的,卻對她不公。
“你告訴我你還想做什麼,本大爺都可以盡量滿足你。”
江喻柔本是美滋滋的吃著糖葫蘆,眼眸還止不住的左右環視瞟望著,對什麼都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一聽到這話,她轉過頭來審視的望著東牙道,嘴裏的糖葫蘆還未咀嚼幹淨咽下去便道:
“東牙道,我發覺你最近很是反常哎。”
“有麼?”他雙臂環胸故作鎮定道:“本大爺對你好還反常?”
“我可不僅僅是這個。”江喻柔將口中的糖葫蘆咽下,這時突然有三個嬉玩的孩子跑了過來,舔著嘴唇定定的站在江喻柔跟前抬頭望著,稚嫩的臉頰上滿是渴望。
江喻柔一驚,隨即彎腰笑道:“你們要吃麼?”
三個孩同時點頭,充滿稚氣,可愛至極。
“那你們叫我三聲姐姐,我便給你們吃糖葫蘆。”
三個孩異口同聲,好不羞澀且聲音清脆響亮的喊了三聲。
東牙道無奈一笑,將頭轉去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