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雖痛,可卻是江喻柔這麼久以來睡得最為安穩的一次。
東牙道睜開雙眼的時候,江喻柔那張美麗動饒容顏便近在咫尺,她早已醒來,一隻手撫上他的胸膛,笑的羞澀而又矜持,那水汪汪柔情蜜意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東牙道,一夜之間美麗的花蕊便含苞初放了。
他淡淡一笑,伸出手去觸摸她白皙光滑的臉頰溫柔道:
“是不是很痛?”
江喻柔抿唇搖頭,臉頰染上緋紅,將腦袋貼在他赤裸的胸膛。
東牙道的瞳眸卻深沉了些,輕聲歎息,他知道這是衝動之下的後果,可這衝動卻包含著對此時此刻倚在自己胸口的姑娘那份不舍的愛。
“你真的不會後悔麼?”
“我都了,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後悔。”
江喻柔依舊那般倔強,東牙道無能為力,況且經過這一晚,他東牙道自知這一生兩人之間注定是會出差錯的,而他虧欠最多的,也就隻有她了。
他的手溫柔的撫上江喻柔的腦袋,她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披落,乖巧的如同折了翼的蝴蝶。
“你太任性了。”
江喻柔沉默,隻是愈發用力的抱住東牙道,她想的,隻是不離開這個男人罷了。
色已經泛亮,東牙道穿好衣袍望向窗外,心內隱隱不安,可是他未將這份不安告訴江喻柔,果然不出所料,該來的還是不加防備而至。
“這幾日先好生在這屋子裏待著,有何需要的便吩咐宮女,切記不能亂跑。”
江喻柔雖不知是何原因,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從身後環住東牙道的腰肢聲音軟糯道:
“你何時還會再來看我?”
“有空便來。”
東牙道輕握了握她的手,然後便離開了屋子。
往冰刹殿走去的東牙道老遠便瞧見侍嬰父身邊的髯眉公公朝他走來,心裏微微一顫,強作鎮定走上前去。
“王上。”
那髯眉公公截住東牙道的去路,站在他跟前,東牙道低眼冷淡的瞄他,亦是止住腳步。
“何事?”
“稟王上,侍嬰父請您移駕北宮禦成殿。”
東牙道眸眼細眯,沉默不言,麵無表情淡淡道:
“知道了,你先去罷。”
那髯眉公公抬起眼來,瞧著東牙道意味深長一笑,語氣雖是畢恭畢敬,可到底是侍嬰父身邊的人,還是存著幾分老者的氣勢與隱晦權力之下的不容抗拒。
“王上,您還是跟著老奴一同過去罷,不然侍嬰父該責怪老奴了。”
東牙道麵色沉了沉,雙手背後站姿挺拔,斜眼乜了髯眉公公一眼,什麼話也未轉了個身徑直往北宮方向而去。
待來到北宮禦成殿門口時,東牙道猶豫了一番,他知曉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推開殿門的那一刹那,無憂則站在背對著他的侍嬰父身旁,轉過頭來望向緩緩走近的東牙道,細眉微蹙,神色依舊清冷。
禦成殿內的銀池泛出冷冽的光,東牙道走到侍嬰父身後,微微低頭拱手道:
“嬰父。”
如今雖已是君王,可對於侍嬰父卻還是存著忌憚,這燕京宮裏沒人不懼。
隻聽那侍嬰父深深一聲歎息,也未轉過身正眼瞧他,那聲音如同上了鎖反複咬合的鋸齒,悶重又威嚴。
“那姑娘呢?”
東牙道猛然一顫,抬眼望向一旁的無憂,濃眉緊皺。
“在東宮。”
事到如今,他隻能如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