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居野剛走出密室之內的華隱士地,霍敷官便剛巧踏進這禦寂堂。
他神色一怔,很快便恢複如常,坐去椅子上,神色淡然。
“你怎麼來了?”
如今的尤居野對霍敷官的態度明顯起了翻覆地的變化,霍敷官便一直以為是自己所作所為使得尤居野對自己心內有怨恨,所以盡管他是這般不冷不淡的態度,她也並未有任何不滿,隻是心內愈發愧疚而已。
她緩緩走過去尤居野跟前,兩雙眸子對視著,一雙冷漠,一雙有愧。
霍敷官剛欲想開口,尤居野便寡淡一笑指著一側的椅子道:“這麼站著作甚,坐下罷。”
她抿唇淡笑,則坐去一旁。
而那肖茵瞧著霍敷官往禦寂堂而去的背影便快步悄悄的跟了上去,樣態鬼鬼祟祟,這宿宅裏的其他丫鬟見了皆是一疑,都知這肖茵話尖酸刻薄,也不敢去搭話詢問。
其實,霍敷官早已知曉她在身後跟著,隻是未戳穿罷了。
肖茵原本是偷偷趴在禦寂堂外的窗戶邊上偷聽他們的話聲,卻無奈這禦寂堂太大太深,想要清楚的聽上一一兩句簡直比登還難。
她氣憤的甩了甩袖,無奈放棄轉身離開。
而這時坐在禦寂堂之內的霍敷官覺察到門外沒有了人,暗自淡淡勾起唇角,尤居野凝視著她這般模樣,神色亦是淡定。
“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可知昨日空中突然變暗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為何,霍敷官總是覺得尤居野神秘難測,且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一般,隻要是問他,他定是能給個解釋出來。
可是,這次卻出乎霍敷官意料了……
“我又不是神,怎能知曉這般稀奇古怪之事?”
尤居野語氣依舊冷淡,像是懶怠理睬她的話,斂眼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你也不知道麼?”
霍敷官驚愕,不理睬他的情緒。
他抬眼,疏離之極,又像是故意賭氣般道:
“我知道又為何要告訴你?”
不得不,最近尤居野懟饒功力著實見漲,就連霍敷官一時間亦是啞口無言。
“尤居野,你若是心內還對我有怨恨的話我無言以對,可是今日來我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
“你覺得我對你有怨恨?”
“難道不是麼?”霍敷官挑眉反問。
尤居野則冷哼一笑道:“霍敷官,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這話使得霍敷官瞬間怔愣,不出任何話來,因為尤居野那語氣冷漠的就像是凍結萬年難以消融的冰霜,而讓她覺得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她沉了沉氣,緩和著情緒,耐著性子盯視著尤居野再度開口道:
“自從東牙道離開已經三個月之久,按時間估算,他體內魔性已經到了不可自控的地步,嗜血成魔,想想便令人毛骨悚然,昨夜各國欲要攻打燕京的將士一夜之間全部喪命,無一人生還,我猜想這是不是與東牙道有關係?”
“你猜的沒錯,除了這一個答案別無其他。”
尤居野麵無表情接住了霍敷官的話,隨即便沉默。
“我記得你之前過,燕京是隻守不攻的,那如果他國不喪心病狂欲要奪取燕京城池,是不是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國有野心,燕京就不會有麼?燕京國想滅任何一個國家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我不信,即便是東牙道噬血成魔,他還是會有弱點的。”
“他的弱點就隻是活不過三十歲。”
尤居野的語氣十分殘忍,不留一點餘地。
這次,霍敷官胸腔一震繼而沉默了,她陡然間心傷難過非常,這個時候,也不知江喻柔怎麼樣了……
“今日是你新婚第一日,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些麼?”
“對。”
霍敷官神色憂鬱點頭。
“既然問完了,你還不離開?”尤居野淡漠的望著她。
如今兩人之間像是隔了一層屏障,像是再沒了多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