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好,我是墨子夜的朋友。”李莉率先接過墨子夜的話。
得不到如期的答案,老爺子顯得有些失望,隻是再看到他們握著的手時,還是笑了,八九不離十的事,其實那一句承認,又算得了什麼呢?
“挺好的。”老爺子笑著了句。
他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流連了一遍又一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終於有些疲倦的,“我終於也能去和他們相聚了,我的妻子,我的兒子,我的兒媳,我的長孫……”
墨子夜在那一刹那別過頭去,眼淚也終於忍不住了,輕聲呢喃了一句,“那我呢,你們都去相聚了,我呢?為什麼要留我一個……”
“墨子夜……”李莉看見這樣的他,忽地心疼又意外。
老爺子沒有話,隻是蒼老的臉頰上,展開寬心的笑顏,“你還有你該走完的人生,爺爺知道,你會做到的。”
墨子夜抹了一把眼淚,鬆開李莉的手轉身出去。
他到底,在生離死別麵前,也是和大多數人一樣,跨不過去的,盡管,他曾經失去過那麼多人。
“不用管他。”老爺子笑了笑,“李莉?爺爺很高興認識你,以後子夜……你多擔待。”
李莉覺得喉嚨哽了一下,眼眶微紅,但還保持著笑容,“好,爺爺放心。”
…………
兩日後,老爺子還是走了,或許是見到了想見的人,或許是想到能和分離許久的家人團聚,他走得很安詳,沒有意想中的掙紮和痛苦。
老爺子臨走交代,葬禮要簡單辦,他們自然是遵從的,隻是墨家的家主走了,這對於夜城來,無異於是一件無比悲痛的事。
那一夜間,夜城的燈光長亮,一連三日,沒有車輛鳴笛,沒有賽車狂歡的聚集。
看著這無比安靜而又彌漫著一股悲傷味道的城市,李莉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墨家於這座城而言,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卑微,在這座城,這座宅子裏,她是如茨格格不入。
此後的一個月,墨子夜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酒醉不醒,昏昏不清,連飯菜都是李莉日常送去,卻吃的極少。
向北北甚至氣得打過罵過,卻毫無用處。
司南羌每為了安定住墨家旁支的那些人,在努力,或許是理解墨子夜的哀痛,他沒有冷言冷語,也沒有斥責怒罵,並且攔下向北北,隻對墨子夜了一句,“那是你們墨家一生的成就,我能做的,隻能保它不死,但重振,隻能由你來。”
這是他答應老爺子的,往後,不管墨子夜擔不擔得起來,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墨家。
晚上,李莉再次進來相勸,墨子夜終究是抬起了朦朦朧朧的雙眼,看見她眼裏的心疼,扔了手裏的酒瓶,覆身而上。
深夜,李莉動了動酸痛的身子,下身傳來的撕痛感,她自然清楚,這才是她的第一次。
“對不起……”墨子夜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愧疚。
李莉眼角滑過一滴眼淚,浸入枕頭,回答,“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