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許久才停下來,因為喝了酒,本來就已經很難受了,再經過這麼驚嚇,精神已經崩得十分緊了,哭完後反倒鬆懈了許多。
在端木塵懷裏睡了過去,微微垂目,紅腫的雙眼,睫毛上的眼淚尚未幹卻,緊拽著他襯衫的手,也終於鬆了鬆。
“你傻你還真的不聰明,我也是男人,你怎麼就真的放心了?”
歎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將她靠在沙發上,拿過藥箱給她清理傷口。
應該是掙紮逃跑被拖拉了一段,從腿到大腿,側邊兒都是一大片擦傷,血跡斑斑,看起來觸目驚心,還有一條手臂上也是。
細細的給她清理幹淨,又上了藥,這才收好藥箱。
原以為她已經睡死過去了,看向她時,才發現她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以為她是不安,“怎麼了?還是害怕?”
杜諾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他略略揚眉,“是弄疼你了?”
手上的藥箱擱在地上,原想著要收好的,她這般可憐巴巴的可憐,倒是讓他不放心了。
“你會像那些人一樣嗎?”杜諾扯開沙啞的嗓音,帶著未褪盡的哭腔,可見今夜之事,實在將她嚇得夠嗆了。
原以為這樣的事情,會離她十分遙遠,可發生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離自己那麼近,近到她以為靠近霖獄。
盡管知道他救了自己,可仍然不敢放心,本來哭累睡了過去,上藥時將她疼醒,又心有餘悸,鬧恨自己怎麼睡了過去。
端木塵眉頭輕抬,她那樣子,像極了受贍白兔,本想著逗她幾句,但見此,隻好作罷,“不會,要是累了就睡吧,醒了我送你回家。”
“端木塵。”
“嗯?”
“謝謝……”嗓音很輕,但其中真誠,不難聽出。
他露出一抹暖笑,“嗯,睡吧。”
見她又閉上了眼,他才拎起藥箱去放好。
隨後轉身去了書房,打了個電話,再出來客廳時,眸間的狠絕已然斂去。
淩晨,杜諾再度醒來,客廳裏的燈光調成了暖光,有些昏暗,但能看清周圍但又不會太過刺眼。
她動了動身子,扯到身上的傷口,輕嘶了一聲,四周看了看,沒有人。
腳上的高跟鞋已經脫去,身上也披了薄被,一旁的沙發上平穩的放著一套休閑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狼狽的裙子,閃過一絲晦暗。
拿起衣服去洗手間換好,仍然沒有看見端木塵的身影,想來應該在樓下了。
從他的鞋櫃裏找了雙拖鞋下樓,果然,他又在調酒了。
隔著十餘步的距離,見他行雲流水一般順暢的動作,仍然是那副貴公子的模樣,隻是不知為何,她卻似乎看見了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利落。
調完手上的酒,目光看向她,似是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隨後滿意的勾勾唇,想著還是這樣的她順眼。
幹淨的讓人舒適,朝她招了招手。
她踩著拖鞋走過去,看見她腳上的拖鞋,端木塵先是一愣,隨後低笑,“進來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