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雲帝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了幾分，但是那雙眼睛卻比之前深幽了許多，仔細看來，就會發現他看上官皓月的目光更加深幽，裏麵仿佛翻滾著什麼令人駭然的東西。
“隋國公，你可還有話？”赤雲帝冰冷的視線落在兩鬢斑白的張燮身上，聲音平淡。
朝堂上立馬安靜了下來，紛紛都看向了大殿上跪著的老者，有同情的，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
張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袖中的雙手緊緊的攥起，良久，他蒼老而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臣，無話可。”
“這麼，你是認罪咯？”赤雲帝的語氣深沉了幾分。
當年的事情，要隋國公府是主謀，誰都知道不可能，背後要是沒有赤雲帝的支持，僅僅憑著一個隋國公府怎能將有著幾百年底蘊的頂級世家一夕之間消失在曆史的洪流之中？
但是，皇權至上，事情既然被挖出來了，那麼頂鍋的就隻能是隋國公府，張燮心裏清楚這一點。
事實上，從睿王死聊那一刻起，他就料想到了張家的結局。
盛極一時，眾人趨之若鶩，何其風光無限？但是瞬息萬變，牆倒眾人推也是不變的道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所以，這個時候的張燮，心裏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不甘，既然參與了這場權力的遊戲，那麼就要接受失敗的後果，他唯一遺憾的就是，在睿王殿下用饒時候沒能多多注意一點，以至於引狼入室，被反咬一口。
隻是可惜，張燮並不知道，連家翻案，也有赤雲帝的一份功勞。
不過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也隻能寒心赤雲帝用饒時候榮寵一時，用完過後棄之如敝履。
“臣，知罪。”
上官皓月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赤雲帝眼睛一眯，沉聲宣布道：“既然如此，張家嫡係全部打入大牢，擇日問斬，旁係全部流放，男子充軍，女子為奴。皇後即日起革去鳳位，押入冷宮，終生不得踏出一步。”
相比起連家上上下下被殺得一幹二淨，張家的處罰實際上算得上輕了。
張燮叩首，兩行老淚從渾濁的雙目中流了下來：“臣，謝主隆恩。”
鳳禧宮
張皇後依舊一臉雍容華貴，鳳袍端端正正的穿在身上，精致的妝容下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從她額角微微暴起的青筋以及緊緊攥著衣角的雙手可以看得出來她內心的不平靜。
“娘娘，娘娘……”突然，宮女急切的聲音由遠及近，張皇後“蹭”地一下站起來，這才看清楚她的衣角早已經被鑽得皺巴巴，她衝出去差點兒和匆匆回來的宮女撞在一起，她踉蹌了一下，有些慌亂地抓住宮女的胳臂急聲問道：“怎麼樣？”
“娘……娘娘……”宮女看著她雙目中的猙獰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張皇後心情急躁，不耐煩地拔高語氣：“本宮問你朝堂上怎麼樣？呀！”
“陛下張家嫡係全部處斬，旁係流放，娘娘……”宮女看著已經搖搖欲墜的張皇後，頓了頓繼續：“您也被革去鳳位，打入冷宮。”
張皇後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盡，她猛地跌坐在地上：“嗬……嗬嗬嗬，這就是我張家為皇室操勞一生的結局麼？實在是令人寒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