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牧塵靜靜地聽著白曄話，饒是多少查探到一點，早前心裏已經有準備，卻還是有些駭然。
雲家長老雲峰，真的在二十年前就控製了五大世家嗎？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忍不住渾身一個寒顫，風牧塵甩開突然冒起來的涼意，沉聲道：“雖然今日突其不意打壓了一下白姚，但是他的不錯，白家被他掌控這麼多年，僅僅憑著家主印，你怕也不能輕易換掉他的人，接下來，你要怎麼走？”
白曄抿了抿唇，摩挲著自己的手指，目光看著前方，深沉如許，片刻後才道：“不著急，我也沒想著一下就把白姚黨羽連根拔起，一步一步來吧，隻要家主印在我手裏，底下的人哪怕再不服，也不敢公開與我作對，爺爺給我留了一副好牌，我決不能輸。”
風牧塵點點頭：“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
“不會跟你客氣。”白曄笑了一聲，看向風牧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是，風家內部紛爭不斷，如今我既已掌權，有些事情，你也可以著手做了，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隻是鬧著玩一樣。”
“放心，這可關係到跟絮姑娘的合作，你都已經做出來成就了，我也不能落後了才是。”風牧塵笑了笑。
語罷，笑容漸漸固化，最後在嘴角凝聚成一抹嘲弄。
風家，他親愛的父親，是時候把欠他和他母親的都給吐出來了。
另一邊白湮將淩絮送了出去，依舊是在後門，無人經過。
“好了，別送了，你快回去吧。”淩絮轉過身朝白湮笑道。
哪知，白湮卻沒有離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二哥今日開了這個頭，往後的路也並不好走，自己也心點兒，若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就要四方樓找我，知道嗎？”淩絮叮囑道。
淩絮見他不話，微微擰眉，上前一步，白湮驀然抬起頭來，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絮姐姐……”
淩絮被嚇了一跳，白湮眼珠子頓時跟斷了線似的掉了下來，哽咽著：“爺爺，是不是沒了？”
淩絮臉色微微一變，沒有等她開口問，白湮道：“你們都以為我傻，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爺爺早不給晚不給，為什麼就今把家主印給了二哥？跟絮姐姐有關是嗎？絮姐姐姓淩，是我想的那個淩，是嗎？這麼多年來，爺爺撐著一口氣，在等的，就是絮姐姐你，是嗎？二哥今會突然對叔父出手，絕對不僅僅是因為拿到了家主印，而是因為他要輔佐絮姐姐是嗎？這是爺爺交代的，而且是遺言，對嗎？”
白湮望著淩絮，紅著眼睛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
每一個問題都掐地精準無比。
一時之間，倒是叫淩絮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白湮……”
“絮姐姐，謝謝你。”
淩絮錯愕地看著眼前仿佛一瞬間長大聊少年。
“謝謝你來，謝謝你讓爺爺擺脫了二十年的煎熬，如果你沒有來，爺爺會一直撐著，每一都艱難的度過，是你來了，才讓爺爺得到解脫。”
淩絮苦笑一聲：“我以為你會怪我。”如果不是她，這二十年來，白繆風也不用過得這麼辛苦。
白湮搖了搖頭，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