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瀾轉頭看向九溪,淡漠的眸子裏什麼情緒都沒有,冷淡的讓人吃驚。
看著這樣的神情,就算他下一刻倏然間對她下殺手,估計她也不會太驚訝,可讓人意外的是,北瀾卻毫無情緒波動的說道:“你跟我們一起走。”
自從被北瀾提溜回來,她就沒想過他們會放她走。
大概下場可能還會與行藏落入道門兩位老者手裏的下場差不多。
最好也就是她不會故意去挑釁北瀾罷了。
但無論怎麼想,她都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平靜的讓她跟著他們一起走,路上也沒什麼嚴刑逼供之類。
北瀾甚至都沒有廢話問過她一句任何有關於人族修士的事情。
九溪驚訝北瀾的幹脆,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不管這一路上他們對她如何仁慈,等到一跨入妖族境地,那時等候她的結局都是殘酷的。
因此她不可能與他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自從被北瀾抓住後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九溪和行藏一直被北瀾的流光帶著趕路。
比起之前道門的元嬰真人,北瀾的速度明顯更快。
原本他們花了一個月才趕出的路程,北瀾隻花了小半個月就全部抹平了。
而九溪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往回走,眼前熟悉的荒蕪景象再一次倒退,讓人不禁感歎這其中的無奈。
又是日夜不分的趕了五六天路,北瀾就停下休息。
他們三人中此時行藏的封禁自然早就被解除,九溪這會兒亦不可避免的讓北瀾下了禁製,但行藏本就是傷上加傷,十分嚴重,現下完全就可忽略不計。
三人裏現在隻有北瀾算是戰力。
若遇上什麼危險和意外,他自然就得站到第一個去。
因此他必須時刻保存靈力。
不可能全力趕路的。
五六天便是一個臨界點。
盡管九溪不知道他到底保存了多少實力,但看著他此時遊刃有餘的表現,她還是會忍不住皺一下眉。
北瀾實力越高,自然就對她逃走的阻力越大。
“沒什麼,倒是你,事情都辦完了?”
“嗯。”
這裏隻有他們三個人,玉響既然連琉璃釘的存在都知道了,他也不避諱,直接從衣領裏拉出了紅繩掛著的凝魄珠。
商堯看向它時,眼神永遠都那麼溫柔。
九溪看著他們發了會兒呆,然後幹脆轉身坐到玉響身邊去,還是不要折磨自己了。
玉響見她過來,也立刻開心道:“九九,不死木長大好多。”
九溪點頭,“長勢還算不錯,比起外麵的要快上不少。”
“那什麼時候能拿它來煉器呀?”
玉響迫不及待的問道。
九溪頓時無語,“敢情你這麼關心它,是想把它早日劈了拿去煉器?”
池子裏本來還碧瑩瑩發著光的不死木,它那綠色的小枝條現在突然就蔫蔫地塌了下來,且靠近玉響那邊的還縮了縮,全跑到了九溪這邊。
玉響趕忙搖頭大聲說道:“才不是,我隻是想給九九煉製靈器,九九你冤枉人。”
天氣微寒的下午,太陽都被烏雲籠罩,可在雁丘的洞府裏卻有絕美的綠瞳妖人和一個玉娃娃陪著她。
綠瞳妖人正變態兮兮的輕輕摩挲著一顆黯淡珠子。
玉娃娃則是哇哇大叫地拖著她,一定要給一株蔫蔫的小綠枝解釋。
畫麵真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但偏偏,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
是曾經那年青石小院裏,桃花樹下,青竹案旁的戀戀不舍。
“阿嚏!”
靜謐的屋子中,一聲噴嚏極其突兀的響起,引來了幾乎所有人的注目。
“沒事吧?”
趙煙蕪身邊的銀魚轉頭關心問道。
“沒事。”
揉揉鼻子,趙煙蕪對他笑道:“就是突然有點愣神了,你們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銀魚無奈道:“我們剛說到此次宗門挑選弟子去參加靈川試煉的名額有十個,除去還在縉雲未歸的師兄師姐們,我們這次真是走了大運。
可也因此,爭奪名額之戰應該會很激烈,且現在挑選的方式都仍未公開,我們都在猜測,卻沒一個能確定的。
你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
趙煙蕪很幹脆的搖頭。
銀魚:……
眾人:……
“沒有那你就別這麼理直氣壯的發呆啊,是有什麼事嗎?”
花序軒語氣不怎麼好,可趙煙蕪竟然沒有生氣,隻是搖了搖頭,“九九出關了,我們就那天小聚了一下,她也築基境圓滿了,這幾天她要鞏固一下修為,我想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該把她一起叫過來商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