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寧夏(2 / 2)

要忘記一位親人逝去的悲傷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另一個關心自己的組建一個新的家庭。寧夏正考慮著要給她在洋城的朋友打電話拜托他們牽線一下。

門鈴聲卻響了。會是誰呢,純汐在洋城的朋友?

寧夏打開門,看到的卻是給純汐昨天送快遞的男孩。

男孩依舊熱情,在簽單完的時候慎重地把快遞捧在手中遞給寧夏。寧夏覺得好似這快遞寄托著的是未來。隻是不知道是安純汐的未來還是他的未來。

距離汐石永遠離開自己兩個星期了。在這兩個星期裏純汐雖然大部分時間仍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但眼神卻逐漸有神采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剛開始的幾天,純汐每天都很早睜眼,正常地下了床洗把臉之後卻從廚房拿出貓糧到到貓盆裏,在房子裏四處喊汐石的名字。寧夏問她她在幹嘛,她卻反問寧夏說她是要給汐石喂食啊,怎麼看不見汐石的蹤影,是不是汐石嫌棄她起的晚一早出去覓食啦?還要寧夏幫著喊汐石的名字。好幾次寧夏製止地急了,告訴她汐石已經不在死了,純汐就會驚恐地望著她一邊大喊“你不要亂說,汐石怎麼可能死”一邊更大聲地喊著汐石的名字希望它會出現。有幾次都吵到了還在熟睡的居民。為了不讓純汐再打擾到別人,寧夏隻好狠著心把純汐以前買得貓糧,貓盆,貓玩具,所有一切和汐石有關的東西都扔掉。被純汐發現的時候自然是大吵大鬧地一番,最後純汐是抱住那個應該原來裝汐石的籃子死也不放手。沒辦法就讓純汐留下了,總不能把關於汐石的一切都抹殺掉。這樣對汐石對純汐都太不公平了太狠心了。後麵的一個星期,純汐的情緒就還算穩定了。早上也不會鬧著起來把鄰居吵醒,但依舊會很早就睜眼,一個人默默地在那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有時會自己泡上一壺茶,坐在竹椅上默默地看會兒風景或是翻看那些卡片。至從純汐的電話被歸還的那天,她就開始每天收到快遞過來的卡片或是信封,卡片上信封裏都是一些手寫的文字。上麵的署名都是“周宇軒”。

安純汐用手指慢慢地撫過桌上的那些卡片和信件。這些信件都是曾經那位被她揣測過的“周少”親筆寫給她的。從歸還手機那天就再沒斷過。

無意間看到這些信件還是她看到貓去籃空、曾裝過汐石的籃子裏隻剩下一條當初韓石哥哥送來給她帶的紫水晶手鏈,那是她一時興起把這條鏈子戴在了汐石的脖子上,然後覺得特別襯汐石雪白的皮毛,就一直戴在了它的脖子上。抱著它,在視頻裏展示給遠在美國的韓石哥哥看時,韓石哥哥也覺得汐石戴的很漂亮。閃爍地紫色鏈子把汐石凸顯地既可愛又高貴,韓石哥哥一直稱讚地說“小汐的眼光真好,給汐石戴上很適合。”一邊寵溺地看著和汐石玩得正歡的她“紫色小汐戴起來也應該很漂亮。下次過聖誕的時候我再送小汐一條紫色的鏈子,好不好小汐,你會喜歡嗎?”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是一年前的聖誕節。純汐當時還十分開心地笑著說到時候要和汐石戴著同樣的鏈子,和汐石戴“主寵鏈”(仿“情侶裝”的意思),可現在汐石都已經不在了,而韓石哥哥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她不能像以前那樣想到什麼想說的就和他毫無顧忌地聊天了。汐石出事的前兩晚,韓石哥哥說他可能要去歐洲那邊遊學一段時間,所以可能不能陪她經常聊天了。所以純汐到現在也沒能把汐石已經不在了的消息告訴他,而她也沒了能夠傾訴地對象。她想和寧夏傾訴,可是妹妹看到寧夏眼中擔憂地眼神,她就不敢讓寧夏知道自己其實每晚做夢會一遍一遍地重放汐石和她被撞得畫麵,汐石躺在冷冰冰的雨水裏,自己手心裏的不停往下淌的鮮血....這一些純汐都沒辦法告訴寧夏,她怕寧夏擔心。她也不敢告訴小如,因為依小如的性子會直接把她接過去住到她家,她不想打擾新婚的她,而且小如的婆婆一直都對她橫鼻子豎眼地挑刺,她更不想讓小如每天在和婆婆周旋完之後再來操心她。所以她隻能保持沉默,隻能打落牙齒往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