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洛婉姝聽到別人對她最多的評價就是紈絝、不學無術，此刻秦遲的誇獎，讓她微微紅了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從小比起紅妝，我就是更喜歡舞刀弄劍，以前還和爹爹說想要從軍。”
大周鮮少有女子從軍，秦遲好奇地問：“後來呢？”
“我爹讓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秦遲清冷的嘴角，聞言輕輕勾了一下，深邃的瞳孔裏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洛婉姝說完，自己也跟著笑。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在他麵前，自己可以將本性毫無負擔地表現出來，因為她知道，他不會瞧不起自己。
她朝著他甜甜一笑，沒忘了正事：“大炮該怎麼設計呢？”
小奶娃坐在二人中間，舉著小手手：“娘親，我知道大炮長什麼樣子！”
“啊？”洛婉姝一向當他是異想天開，聽到他的話，疑惑地問，“你真知道？”
“嗯！寶貝給娘親畫出來吧！有紙筆嗎？”
洛婉姝看向秦遲，後者點頭：“隨我來。”
秦遲將母子兩個領到了書案邊。營帳中的擺設都很簡單，書案也是用木板簡單拚湊起來的，各類公文卻擺放得整齊。
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洛婉姝隻將目光投在小奶娃麵前的紙張上。
秦遲自然而然地幫小奶娃研磨，再用毛筆蘸好了墨汁，遞到他手中。
洛婉姝還是覺得，四歲的小娃娃不可能會畫圖紙，便在他動筆之前，有些尷尬地同秦遲說：“他還這麼小，怕畫出來的東西，秦將軍會看不懂。”
秦遲又何嚐想不到？不過他還是想讓小奶娃嚐試一下。
“畫不出來也沒什麼，盡力就好。”秦遲如是說。
洛婉姝不再勸阻，注意到小奶娃握筆的姿勢，還下意識提醒了一下：“畫畫的話，再往上一點會比較好。”
“好噠娘親。”小奶娃從善如流，挪了挪胖乎乎的指頭，移動著毛筆，在紙上畫了個雛形。
寫字和畫畫是兩種力氣，洛婉姝耐心地教他該怎麼找角度，怎樣運筆。
在她的幫助下，大炮的雛形漸漸浮現在了紙上。秦遲從未見過這種形狀的兵器，目光灼灼。
洛婉姝以為他是瞎話了，不忍心打擊他，就說：“這就是寶貝見過的大炮嗎？畫的真棒！裏麵的構造，寶貝應該不會畫了吧？”
“唔，讓寶貝想一想……”
洛婉姝愣了。裏麵也會畫？她開始懷疑起了小奶娃話語的真實性。
他不像是會撒謊的孩子，隻是提到的那些東西，現世根本找不到。說讓他把大炮畫下來，也是不想打擊孩子的自尊心。
看他現在的架勢，他是真的見過這些東西，且能畫出來？
洛婉姝再一次感慨，他爹娘到底是什麼人？從海外來的隱世高人？
片刻後，小奶娃放下了筆：“畫好啦！”
洛婉姝垂眸看去，見他就是在簡筆圖形上，又添了幾筆，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就說麼，四歲的小娃娃，怎麼能繪製複雜的圖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