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無時無刻不提醒他,他不想看到洛婉姝受委屈。
有沒有可能,既坦誠真相,又保全她呢?
處理公務的時候,秦遲一直在為這事煩心。不知不覺,他來到荊州這天,正是元宵節。
除了新年外,這就是每年最盛大的節日,饒是荊州這種北方苦寒之地,街上也張燈結彩。
秦遲打馬走過,還聽到小販走街串巷宣傳燈會,吆喝著:“瞧一瞧看一看咯!今天的燈會上,不僅有猜燈謎和雜耍,還有洛三小姐和吳公子的對決!客官,來我們廣聚軒,保證給你找個看對決的最好位置!”
晚上,秦遲一改往常,換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大街上人頭攢動,他拎著一壇酒,幾個飛身,就落在了廣聚軒的房頂。
這裏是酒樓,房頂的視野很好。撩了下衣袍,他在幹淨的瓦片上坐了下來。
遠處的台子已經搭好,往年猜燈謎,也是需要筆墨紙硯的,今年兩人比試,不過是多添了兩張桌子。
台子下麵,是安陽城的百姓,三三兩兩地聊著天。
“你說今晚誰會贏?”
“賭五兩銀子,肯定是吳公子!”
“我覺得洛三小姐的贏麵也不小啊,她不是創造出了一種數字?”
“哪是她創造的啊,是她跟別人學的。她自己就是草包一個。”
隔了這麼遠,秦遲還能清楚地捕捉到他們的話,眉目冷然。他想到洛婉姝橫刀立馬、還有她算術時,在紙上寫上幾筆,正確的數目就出來的樣子。英姿颯爽,聰慧非常,這幫人竟然說她是草包?
敲開酒封,秦遲仰頭喝了一口,喉結滾動。
台子後麵的房間裏,吳文柏和手底下的人確定了幾遍:“洛婉姝興師動眾去了益州,卻沒把孩子送出去,對吧?”
手下的人連連點頭:“對,那孩子就在洛府呢。”
白秀翠用帕子掩著唇:“表哥,這可真是天助咱們,等會兒你贏了她,就追問那孩子的父親怎麼沒來,看她怎麼下台。”
吳文柏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色眯眯地揉了揉:“翠翠不愧是我的知己,和我想一塊去了。”
比試時辰快到的時候,吳文柏率先走上台子,在眾人的喝彩中,拱了拱手:“感謝諸位父老鄉親來參加燈會。”
台下的人說:“吳公子,一會兒可要好好表現啊。”
吳文柏胸有成竹地道:“一定盡力。”
他環視了一圈,洛婉姝還沒來,譏誚一笑:“都要開始了,怎麼還不見洛三小姐的影子,不會是怕了本公子吧?”
話音落下,周圍響起一陣哄笑,聽得秦遲越加不爽。
他又喝了一口酒,心裏有那麼一點點後悔。不該勸洛婉姝向這種人渣低頭的。
比試還剩一炷香時間開始的時候,洛婉姝才牽著小奶娃的手,姍姍來遲。
人群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先是驚豔,後是遺憾。。
長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是個紈絝呢?走路這麼慢,腿上肯定是落下後遺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