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雲星兒聽到門口的動靜,急忙轉過身看來,滿頭的珠翠隨著旋轉的動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即使流光溢彩的寶石也掩不住雲星兒見到哥哥時明亮的眼睛。
“雪柚,你帶她們出去。這個,你看著處置,不必回稟我。”
雪柚應聲,率先提著司禮嬤嬤,將房中之人盡數帶出去。有司禮嬤嬤這一前車之鑒,再沒人敢開口置喙,一聽得吩咐立刻自覺地安靜離開,誰也沒不開眼的去考慮禮數的問題。
人家是親兄妹,誰敢出什麼來。
雲子鶴看著一身鮮紅嫁衣的妹妹,一種不真實的隔世感湧上心頭。
“這麼快就要走了。”雲子鶴走上前像往日那樣輕輕撫摸妹妹的一頭秀發,卻先摸到了滿是尖棱的頭飾。
“別用古家的責任勉強自己。還有我,有東方,還有陸家舅舅。”
雲子鶴微不可聞地輕歎一口氣,坐到雪梨搬來的軟椅上。
“幹嘛這麼傷感,我又不是回不來了。”雲星兒揶揄一笑起正事。
“想來哥哥也知道了,你們求助的消息,根本就沒被送進京城。何況那些殺手能一直追殺到我雲瀚皇城,沒人行這方便根本就是不可能。可見食國對雲瀚的滲透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掌控。越海的情勢也未必樂觀。”
“王府內,或許有二皇子的人,或許是他們身邊的人心懷不軌。總之,哥哥得心防範,別叫後院失火。”
“順著雲鈞的計劃,我給雲錫下了毒。後麵接觸不到他,我也沒跟孫皇後多言。他們的人接觸不到我,想必不日就會找上哥哥。哥哥從他那多挖些利益無妨,左右比便宜了別人要好。”
無論是大皇子雲錫還是二皇子雲鈞,他們都會以為哥哥會帶著雲山宮的勢力投靠他們其中一方混得一從龍之功。
這才是最大的誤會。
古家總合了兩個皇子從到大的生平經曆進行分析,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二人都不適合繼承大統。雲子鶴入雲瀚朝堂的任務就是加快二饒矛盾激化,盡快對京中勢力進行洗牌,讓雲瀚進入新一輪的競爭、發展。
“怎麼是大皇子。”雲子鶴原本一直點頭,聽到這時卻略有一瞬的驚愕,很快又恢複如常。
“顧忌著皇祖母的麵子,本不想把藥用在他身上。”雲星兒無奈咧了咧嘴。
“不過入京這些日子的了解,還是下在他身上最合適。”
“二皇子卑鄙歹毒、陰晴不定,不好琢磨,哥哥跟他打交道風險太大。大皇子不同,他手上資源雄厚,哥哥能挖來更多利益。何況大皇子受雲瀚帝重視更甚,有前途有希望,他必然舍不得拿自己的性命與我們對賭。相對更好控製。”
“我們勁兒總要用在刀刃上不是。”
“何況生在皇家本就是這樣。享受了身份地位帶來的優渥,就得付出同樣的風險。”
雲星兒攤開手,一個白色的瓷瓶靜靜躺在手心。
“哥哥若不忍心,就每月給他一粒。不出意外,一年以後就能迎來新的雲瀚,屆時,這一年的服用足以留他一條性命。”
雲子鶴拿起瓷瓶看了看,微微一笑。
明明是你不忍心,還是這麼口是心非。
雖然古家有時的冷情是為了大愛蒼生。可如果人真的絲毫沒有愛,那活著又有也是行屍走肉,又有什麼意義。
好在,自己的妹妹始終還是自己認識的模樣。
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