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雲近日裏在大皇子府麾下可是混的風生水起,自打二皇子出事,大皇子不大愛用孫同了以後,府中凡事都聽著廖青雲的安排,可讓他好不風光。
孫同一身灰白色長袍站在窗邊的暗處,看著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大臣們,眸光愈發晦暗。
大皇子待他不如從前,他並非沒有察覺,隻是如今他進出都要受廖青雲的掣肘,更妄提了解大皇子詳細的動向了。
如今他就如同盲人走在暗中,暗不暗都什麼也看不到,全靠雙手摸索著行走。
孫同老早就被太後送給了大皇子做謀士,在大皇子府待了這麼多年,對大皇子為人也有些了解。
好大喜功、急心近利是雲錫最大的毛病,卻也最難克服。雲錫為人聽不得指正之言,除了在太後、皇帝麵前裝作謙遜有禮,就連孫皇後的勸告他都鮮少入耳。
隻是孫皇後那個蠢婦也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也就是了。
孫皇後一心捧著自己這個皇室的嫡長子,便是雲錫做錯了什麼在她看來也並不妨事,隻要能得太後、皇帝二位的心,旁的孫皇後都對自己這個大兒子不做要求。
這也就養成了雲錫現如今這樣聽信讒言、一意孤行的樣子。
可是就算雲錫不,廖青雲不,府裏上上下下都在瞞著,孫同也猜得到雲錫這是想做什麼。
如此頻繁地拉攏朝廷官員,如此勢在必得的張揚氣勢,除了是要將二皇子一擊擊倒,也沒什麼事情是可以讓雲錫這麼提起精神去做的。
這會兒,雲錫怕是已經聽信了逍遙王府那個雲九先生的鬼話了。自以為萬無一失,實則是冒進衝動,漏洞百出。
念著太後的那點恩情,孫同也嚐試著去勸大皇子雲錫,隻是廖青雲把持著內外事務,平日裏順從自己的人也都轉而投靠廖青雲一起排擠自己,加上大皇子故意避而不見,孫同連著等了幾日也沒能跟大皇子上一句話,遂也就心灰意冷放棄了這事。
一個人下決心決定了要做什麼事情,旁人是很難改變的。何況那人又是與自己身份懸殊的大皇子。
你隻管做個指路人,但行者要去向何方,並非指路人可以左右。
孫同歎了口氣,對自己如是道,然後關上窗戶,回到屋內,拎起一個素色的包袱掛在肩上走了出去。
“孫先生這是要去哪啊?”廖青雲不知從哪冒出來,在門前攔下了孫同。
孫同那張一貫冷著的臉還是那樣沒有絲毫受製於饒拘謹之態,但這讓存心羞辱的廖青雲十分不滿。
“哦,我知道了。去吊喪嘛,不過你這臉嘛,看起來倒像是整日都在吊喪。”廖青雲縮著脖子掩著嘴裝模作樣地奚落孫同。
孫同握著包袱的手微微抓緊了布包,一道道青筋此起彼伏地隱隱浮現,最終歸於平靜。
孫同像看,一個醜一樣看著廖青雲自自話,自己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遠處屹然不動。
“完了嗎?”孫同看廖青雲消停的空檔,冷冷問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