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起了身子,瘋狂的撲上前,抓住了簫逸龍的衣袍:“簫逸龍,修羅王,你給我起來,你回答我,你說,你為何要再次來掠奪我的心,殘忍的傷害我?你說啊,是不是非要我林舞身死肉消,魂飛魄散,你才肯放過我,你還會有那麼一絲絲的憐憫之心,看到我的苦痛,放過我?”
\t林舞的心痛欲絕,沒有意識的簫逸龍卻看不見也聽不見,不管林舞怎麼喊怎麼捶打他,他就隻是皺起了眉頭,臉上一片驚慌的胡言話語:“舞兒……你不要離開我……不要……”說的多了,似乎他自己也有些亂了,便隻餘下那一聲一聲虛弱的“舞兒”。
“簫逸龍,我恨你,我恨你!”瘋狂的發泄完內心的苦痛,林舞卻終究在簫逸龍那一聲比一聲更深情的呼喚裏抱住了他的身子,將頭無力的擱在他的肩上,淚如雨下。
到了半夜,溫度再次下降,兩個人的情況卻顛倒了過來,簫逸龍醒了,而林舞卻扛不住寒冷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簫逸龍,我恨你!”這六個字清晰的入了清醒過來的簫逸龍的耳,他覺得頭很痛,身子也很痛,很痛很冷,他反手抱住懷裏的女人,卻一眼瞥見了落在他身邊地上的,他的假麵具。
那薄薄的麵具,顯然是被人狠狠的踩過幾腳的,簫逸龍的心似是比這冰雪還要冷。
他想,糟了,她知道了!知道滄月就是他簫逸龍了,她一定很痛苦,恨不得馬上要了他的命!可她卻沒有這樣去做,她沒有殺死他,受仇恨折磨的便隻能是她!
她終究還是舍不得他是嗎?可該死的老天,為何不在他清醒的時候讓她知道真相?那樣,他就可以告訴她他們之間的誤會,減緩她的痛苦!
雖然,他還不能肯定她會因為愛上他的另一麵而原諒他,但不管是哪一種哪時候,都比這一種這時候要好啊,他千算萬算,卻終究沒能算過了老天的作弄!
涼涼的指腹劃過她的臉,他親吻著她的眼睛,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填補內心的恐慌:“舞兒,對不起,對不起……”
“水……”懷裏的女人突然呢喃了一聲,簫逸龍聽清了,忙往四周望了望,他用手抓起一塊雪來,想著用內力將之融化成水給林舞喝下,可當他將那冰塊放在林舞的嘴的上方,卻又停下了。
不行!她的體質本來就偏寒,如今又凍成了這般,再喝下冰水下去,怕是會更損了身子。
這麼想著,簫逸龍便看了看手裏的那塊冰,然後他好不右臂的,用冰塊稍薄一些的邊,劃破了自己的手臂,將湧出來的溫熱的血喂給林舞喝下。
沒有意識的林舞憑著身體的本能允吸了簫逸龍的鮮血,早已經受過重傷的簫逸龍,因著這血液的再次流失,抵抗力也在漸漸的下降著,可他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卻笑得那麼滿足。
天邊開始泛出光亮,崖頂救援的竹毅、木夜等人,終於準備好了他們認為足夠長的繩索,魅馬上要求下去救人。但大地卻在這時,再次顫動起來!
“這又怎麼了!”魅恨恨的喊道,聲音之大,震人耳膜。
竹毅看了看遠方,鬆了一口氣,道:“沒有大的事情,這是雪崩之後的一點餘震,快下去救人吧,希望他們沒有什麼事情才好!”
然而就是因為這一陣的餘震,讓那底部早就碎裂的小小雪台再也受不住簫逸龍和林舞兩人的重量,開始碎裂。
看見了斷縫,簫逸龍忙抱著林舞閃到了雪台的另一邊,他們方才待的地方,猛地塌了下去,墜入了不知有多深的崖底。
林舞就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入目是簫逸龍那張放大的蒼白的俊臉,嘴裏盡是鹹腥的味道,不用想,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做了什麼!
“簫逸龍,你放開我!”她恨他,他卻如此罔顧了自己的身體救她?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漸漸恢複了冷靜,想著他作為滄月對她的好,想著她墜崖他毫不猶疑的跳下來,他沒有來過這地方,他不可能知道他們跳下來還能活著,所以他其實是沒顧了自己的性命。
真當他是修羅王,入了地獄也不死?她看不懂他,越來越看不懂,或許也從來就沒看懂過,他們之間竟然成就了這樣一種死生不棄的愛恨糾纏?
“舞兒,別動!”又一聲脆響,簫逸龍將身子往崖壁上貼了,這雪台子,最靠近崖壁的四方最是厚實,可即便是他這麼做了,那雪層的斷裂卻依然沒有停止,許多細小的斷紋不斷的爬長。
簫逸龍閉了閉眼,他的心很痛,他不想離開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也不想死,可上麵救援的人還沒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而這小小的雪台,承受不住他們兩個人的重量,他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要將自己的女人留在這雪台上等待救援,他決定往下跳,或許這將是他和心愛人最後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