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誌久原打算過完年,就設法讓蔡鳳珍鬆口,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兩前,那姑娘捎信給盛誌久,她年紀不了,實在是耗不起了。
既然老盛家遲遲不給答複,她隻好另覓良緣。
不久前,有人另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那對象很誠心,不僅願意接納她的寡母,還承諾,一過完正月,就迎娶她進門。
所以抱歉了,她和盛誌久的緣分隻能到此為止了。
乍聞這一消息,盛誌久隻覺晴霹靂,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因無他,盡管盛誌久與那姑娘接觸不多,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麵,但他是情真意切地愛著那姑娘的,心心念念著要與她一起共度今生。
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姑娘另嫁他人……這滋味,誰嚐誰知道,甭提有多難受了。
那一刻,盛誌久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
從那一刻起,盛誌久就徹底恨上了蔡鳳珍,與此同時,他懂得了一個道理——遭遇不公,一定要抗爭到底,絕對不能夠妥協,否則的話,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事已至此,那姑娘……他是無力挽回了,但他妹妹下半輩子的幸福,他們一家饒基本生活保障,他還是可以爭取爭取的。
這一回,盛誌久決定抗爭到底。
眼見盛誌久如此決絕、這般無情,蔡鳳珍有理由相信,真要逼急了大房,盛誌久當真會大義滅親,跑去公社舉報她。
蔡鳳珍素來在大房麵前頤指氣使、不可一世,但這一回,她……認慫。
蔡鳳珍迫於無奈,當場做出承諾——明兒個她就主持分家,絕對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該分給大房的,一點都不打折扣,通統分給大房。
至於盛春蘭的親事,自然是由盛廣生夫婦做主,從此往後,她絕不插手。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盛誌久便領著家人,心滿意足地回房去了。
大房的人心滿意足了,老盛家的其他人心中卻極其不滿,大過年的,一個個的,臉都黑如鍋底,晦氣極了。
原來,大房這麼一“造反”,勢必會影響到老盛家的其他人,令他們利益受損。
這裏的利益可不光是指錢財,還包括了權勢。
蔡鳳珍為何如此執著,非要和老姚家結親?
究其原因,固然是因為那一大筆彩禮,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緣故——姚陳氏的長子乃是帝都高官,雖他遠在帝都,鮮少回鄉,但他在地方上依舊頗具影響力,能夠和地方上的領導上話。老姚家有這麼一個強硬的後台,不全縣,至少能夠在鄉裏橫著走了。
一旦與老姚家結為親家,她蔡鳳珍就有了依仗。
看在老姚家的麵子上,料想公社多少會對她寬容一些,就算不立刻給她摘掉帽子,也不會像先前那樣,三兩頭就拉她去遊街、去批鬥了。
上述是蔡鳳珍這個壞分子的如意算盤,除她之外,老盛家還有三個壞分子——盛瑞芳、盛金生和盛寶生——撇開盛寶生不提,盛瑞芳和盛金生也打著同樣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