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下)(1 / 3)

蕭一獻在內疚中被撲倒,席來州的吻鋪天蓋地襲來時,他還是懵的。

直到席來州說出那句話,他才稍稍反應過來。

在一起?怎麼可能?

“不行!”蕭一獻推搡著坐起來,動作大了,某個部位就嘶嘶地疼。

“我們互相喜歡,”席來州還沉浸在喜悅中,想也不想就反駁道,“有什麼不行?”

席來州的灼熱抵著蕭一獻的腿,他後知後覺地認為兩個人應該穿上衣服。

“我們先穿衣服。”蕭一獻皺眉耙頭發,很想整理一下思緒,但什麼都亂了套,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昨晚能重來就好了,又或者大家都把這件事忘了……

席來州覺得蕭一獻是囊中之物了,也不在乎他磨蹭,起身去拿衣服。

而蕭一獻則躺在床上,悶頭蓋上被子,又沉溺在自責中。

都怪自己,要是不亂說話,席來州也不會病得這麼嚴重——

等等!

蕭一獻皺眉,開始覺得不對勁。

他昨晚真的跟席來州表白了?

可自己怎麼會說“喜歡”這兩個字?對這種禁忌的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定義為“喜歡”了啊……

還是說,自己潛意識裏又開始覺得那是喜歡而不是病了?

蕭一獻很害怕,如同眼睜睜看著火車脫軌一樣,他很想走回原來的軌道。

這時,席來州拿著衣服走過來,拉著他的手,要給他穿衣服。蕭一獻甩手,悶頭在被子裏穿,上衣剛套上頭,被子就被掀開。

“你幹什麼!”蕭一獻有些煩躁,對這亂套的情感、亂套的局麵。

席來州大咧咧地坐在他身邊,幫他找袖子,舉高了方便他伸,一邊說:“昨天都做過了,你還遮什麼?”

蕭一獻聽了心裏更難受了,坐起來,沉默著鑽進席來州舉高的袖子裏。但席來州連內褲都想幫他穿,他忍不住跟他爭自己的內褲:“你能不能先去穿衣服?”

“你下麵不方便,我幫你穿。”席來州全程咧著嘴,和蕭一獻如喪考妣的樣子反差極大。

蕭一獻實在受不了,崩潰地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席來州比劃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嘴抿得緊,無形帶了幾分冷峻,但眼睛卻是笑的。

蕭一獻成功奪回了自己內褲,穿了上來:“褲子呢?”

“你待會還要擦藥,穿褲子麻煩。”

席來州一邊說著,一邊躺下來抱他的腰,他則聽得眉頭打結,抓了把頭發,又頹然放下:“你去穿衣服,然後我們談談。”

“這樣就說不了?”席來州掀開他上衣的一角,湊過去輕輕咬扯他腰上的肉,怎麼推都推不開。

“席來州!”

“嗯。”席來州笑著應一聲,曲著膝蓋勾在蕭一獻腳上,腿間的火熱緩緩蹭著蕭一獻,鼻間熱氣噴在蕭一獻腰間,曖昧得讓蕭一獻無法忽視。

“你能不能行了!”蕭一獻嚷他一句,掙紮著要下床,被席來州攔住,他呼吸有點急促,“我們這樣是不對的!”

“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有絕對的對?”席來州反問一句。

蕭一獻噎了一下,覺得席來州冥頑不靈:“你難道不覺得喜歡男人,是一種病嗎?”

席來州很無畏地說:“不、覺、得。”

“可我覺得啊!”

“好,那按你的邏輯來說,”席來州坐起來,笑著看蕭一獻,“明明知道那是病,你還喜歡我……那你得多喜歡我啊!”

“……”

“你這麼喜歡我,我更應該跟你在一起。”

蕭一獻發現,根本不能跟席來州好好談話,一不留神,就會踏進他的陷阱裏。

“總之一句話!”蕭一獻簡單粗暴地說,“我們不可能。”

“我不管,從昨晚開始,我們就是情侶了,”席來州直截了當地下定論,“你別胡攪蠻纏,這次我不會慣著你!”

“是你胡攪蠻纏!難道喜歡就一定要做情侶嗎?”蕭一獻煩躁又難受,悶頭鑽進被子裏,卷成一卷,“穿鞋子都知道要穿合腳的,不合適的,再喜歡都穿不了!”

“你不試怎麼知道不合腳?”

蕭一獻不想和席來州說話了。

就是因為試過,所以知道不合適。

他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旦認準了,就不想改變。可他們呢?他們說得好輕鬆,喜歡的時候能讓他看到整片宇宙,讓他心甘情願去削足適履。

可不喜歡的時候呢?也很輕鬆,轉身就走,全然不會管他死活。

喜歡他很多年的李以均都這樣,難道席來州又能例外?

是,他是貪戀和席來州相處的快樂,不能一直維持這種好友狀態嗎?一定要做情侶嗎?

到時候分手了,席來州能瀟灑轉身,他能不能體麵離開都是一個問題。

更何況一旦喜歡男人,就無法輕易回頭。

他和李以均試過一次,到現在都喜歡不了女人。

這陣子席來州不是要試著喜歡女人嗎?結果呢,一個晚上,什麼都變回來了!

是,他承認,有時害怕席來州離開,他會退讓底線。

是,有時,他也有去重蹈覆轍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