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月的心一再下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等從悲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她躺在大床上,沒有開燈,指尖碰觸到枕頭時,那裏已經冰涼一片。
壓抑的哭泣聲在空蕩的屋子裏響了起來,宋九月蜷縮在大床上將自己抱成一團,如同受了傷的小獸一般,極為沒有安全感的發出了嗚嗚的悲鳴聲。
心很疼,疼的像是要死掉了一般。
宋九月一直畏懼死亡,可是現在,她寧願自己突然死掉,最起碼,心髒不會難過的快要炸開了。
腦海中,和傅梟相處的幾個月之間的點點滴滴,都一一的在她腦海中浮現。
有高興的,也有淚水,她活了這麼多年,卻覺得隻有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最精彩最快樂,最讓她舍不得。
她舍不得傅梟,隻要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的胸口就疼的喘不上氣來。
“對不起,不是我不夠勇敢的去追逐你的腳步,而是我已深陷泥澤,而你卻腳踏雲彩,即使你向我伸出手,我也不敢去抓住你,因為我怕,自己手上的泥濘會讓你變的與我一樣。”
不知哭了多久,宋九月沉沉的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是早晨,那一雙眼睛許是昨天哭的,今天腫的很高。
不管此刻她心裏有多難過,宋九月知道她都不能頹廢下去。
她還有兒子要找,還有記憶要尋回。
洗漱完,宋九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她的東西並不多,一個行李箱已經足夠。
從錢包裏套出傅梟給她的黑卡,她沒有一絲不舍的放在了桌子上,連帶著還有一張她自己的銀行卡。
裏麵有一千萬,是解除協議的違約金。
雖然傅梟昨天提出了這件事,但終究是她先開的口。
宋九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點自己生活過的痕跡。
她和傅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這樣也好,現在離開,最起碼她還在他麵前保留著自己最後一點的尊嚴。
宋九月拖著行李箱,擦幹臉上的淚水,大步往門口走去。
在轉身關門的時候,她看著這生活了將近半年的地方,極為認真的看著每一個擺設每一個角落,像是要把這裏深深的刻進腦海裏一般。
宋九月想和傅梟做最後的告別,在她這開沒開始便結束的感情上畫一個終結的句號。
到了樓下,宋九月並沒有看到傅梟的影子,就連傅安迪和傅容遇也不見了蹤影。
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她自己一人拖著行李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
都不在嗎?
宋九月眸光一暗,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
連最後告別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將即將湧出來的淚水收了回去。
拖著放在腳邊的行李箱,她大步走了出去。
今日,天氣晴朗,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宋九月站在冷風中,猶如掉進了冰窟裏一樣,不管陽光多好,都暖不了她那顆逐漸冰冷的心髒。
別墅在郊區,附近又沒有公交站牌,宋九月一個人拖著行李走在寬闊的馬路上,不遠處就是大海,洶湧的滔浪聲在怒號著,夾雜著嗚嗚的風聲,讓這個剛剛開始的新年顯得格外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