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梟再次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肖雪曼眼尖的發現他的眼圈是紅色的,垂眸在長椅上坐下時候,她清楚的看到了睫毛根部那透明的水珠。
“她會沒事的對吧?”傅梟忽然開口,聲音依然嘶啞,他似乎在問著自己,也似乎在問著肖雪曼。
“她一定會沒事的。”
又是一陣漫長的等待,這個手術整整做了十多個小時,從天亮到天黑。
整個大地已經陷入了黑暗中,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傅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那從裏麵打開的手術室門,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了過去。
厲崇清摘下臉上的口罩,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連續十多個小時的工作讓他變的疲憊不堪,額頭上滿是汗水。
看到傅梟過來,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好在有驚無險,手術很成功,但也不能鬆懈,要二十四小時重症監護,如果身體沒出現什麼不良反應才算是真正的度過危險期了。”
肖雪曼捂著嘴巴,喜極而泣。
傅梟的目光落在了從裏麵推出來的病床上,宋九月麵無血色的在那上麵躺著,她的頭被一圈圈白色的紗布包裹著,就像個易碎的娃娃一樣脆弱。
如果不是她心口有很小的起伏,傅梟一定會覺得躺在那裏的是個人偶。
黃錦言也被推了出來,他的臉上也有著失血過多的蒼白,手術需要的血量不少,醫生本來想找其他親屬的,被他拒絕了,硬是多抽了一倍的血,好在他身體健康,在整個過程中能一直清醒著。
“阿九,你沒有食言,這輩子你都逃不掉了。”傅梟俯身,冰涼的唇印在了她的臉頰,感覺到她皮膚上傳來的溫度,他一直提著的心才逐漸落下。
而走廊的另一端,等待了一天的慕北辰在聽到手術成功的時候,那張雌雄莫辯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他看著喜滋滋前來告訴他消息的肖雪曼說:“既然阿月的手術已經成功,那我也該回去了。”
肖雪曼詫異的叫住了他:“你難道不去看看阿月嗎?”
慕北辰停下腳步,卻是沒有回頭:“隻要知道她沒事就好了。”
肖雪曼一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她收回視線,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宋九月被送進了重症監護病房,怕帶進去細菌,隻有穿了防護服才能進去。
傅梟一直守在裏麵,厲崇清則是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檢查一下,向南勸傅梟去休息,也被他拒絕了。
宋九月身上紮著許多透明的管子,那蒼白脆弱的模樣讓傅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大手在半空中丈量了許久,終於落在了她袖口的衣角上。
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似乎對等待的人來說有些漫長,傅梟一直陪在身邊,不敢休息一下,當這漫長的二十四個小時過去,厲崇清宣布宋九月已經度過危險期的時候,他才閉上那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倚在沙發上睡著了。
宋九月由重症監護病房轉轉到了VIP病房。
向南見自家老板一臉青色胡茬,一向有潔癖的他竟然還穿著前天的衣服,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如果你不想少夫人被你身上的酸味熏的流淚,最好去洗個澡,哦,對了,把胡子也刮一下,否則少夫人睜開眼看到你一定會覺得自己睡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