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羅程走了出來,長噓了口氣:“好歹,隻讓去一個人,夥子去吧,起碼也能明白事。”
“好,好,兒子你去,讓你爸老實交待,千萬別替人扛著。”中年婦女推著兒子向外就走。
“你帶他去。”羅程向童宇示意著。
童宇微微一笑,邁步走去。
正這時,一陣雜亂腳步聲起,屋門突然大開,十多名男女進了屋子,大聲吵吵著:
“放人,趕快放人。”
“你們去哪?哪也不能去。”
“放人,放人。”
羅程皺眉道:“幹什麼?”
“我們都是蒯家營的,來找你評理。你憑什麼抓蒯久?”山羊胡老者搶先上前了話。
“你和蒯久什麼關係?”
“我是蒯久七叔,和他爹一個爺爺。”
“那你知道蒯久做了什麼嗎?”
“能做什麼?給人開夜車掙辛苦錢唄。”
羅程冷冷一笑:“你應該也知道吧?現在節涵水工作是全鎮頭等大事,事關全鎮數萬人飲水安全,也事關全鎮可持續健康發展大計,每個人都有義務遵照執行並不得阻撓破壞。可現在卻有人要破壞這個事,而蒯久就是在幫著搞破壞。”
“胡,絕不可能,蒯久不是那樣的人。”山羊胡老者話時,急急衝著其餘男女使眼色。
那些人立即跟著喊嚷起來。
“胡八道。”
“放人。”
“趕快放人。”
“要不到區裏告你。”
正這時,“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隨著羅程話音,孫興力推開屋門,大步走了進來。
左右看了看,孫興力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即俯到羅程近前,低聲道:“有急事。”
“什麼事?”羅程聲音也很低。
“也不知怎麼弄的,那些村都知道了偷運水的事,都要到鎮裏來鬧。有幾個村的人已經奔著蒯家營去了,是要找蒯久和村裏算帳,要討個法。”到這裏,孫興力又急著追問,“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羅程吧咂了一下嘴巴,隨即道,“馬上聯係蒯家營村主任,讓他……”
話到半截,羅程猛的抬起頭來,眼神犀利的看向眾人。
盡管剛才羅、孫二人聲音很低,但蒯家營的人都聽到了,全都現出驚慌神色。現在再被羅程這麼一看,山羊胡老者第一個轉身就走,那些人自然也跟著走去。
看著快速離去的人群,童宇快步到了桌前,拿起傳真件來,輕聲道:“你倆這雙簧演的不錯呀,去年文件今年又重發了?幾個村來人了?”
有孫興力在旁,羅程神色一整:“童鎮長,你該幹什麼了?”
童宇微微一怔,隨即鄭重地:“鎮長,我馬上帶蒯鵬飛去見蒯久。”
“帶上這個,適當時候可以給老蒯看。”羅程打開抽屜,遞上一個紙袋。
童宇迅速取出紙袋裏東西,這是三張照片,一張是“垃圾車”,一張是“換裝”後的水罐車,一張上麵有“純純礦泉水”字樣。三張照片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有一個夜裏的大胡子男人,隻不過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在車上有的在屋裏。
童宇、孫興力離去了,屋子裏隻剩下了羅程。
半個多時後,桌上電話響了。
羅程拿起聽筒,笑著道:“怎麼樣?……交待了?好,你們馬上……”
正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屋門大開,蒯家人去而複返,滿臉怒氣到了桌前。
山羊胡老者更是點指羅程:“鎮長大人撒謊騙民,什麼意思?根本就沒人去村裏。”
“受人蠱惑,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羅程到這裏,拿開聽筒上右手,高聲道,“讓蒯久話,蒯家人在這。”
“好的。”
聽筒裏應答不久,便傳出了蒯久聲音:“你們來幹什麼?”
山羊胡急著道:“久,他們是不是……”
“七叔,快都回去,我已經交待了,否則害人害己。”蒯久聲音更急。
山羊胡不再搭話,猛轉身便跑,其餘人等更是一窩蜂的衝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