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寒風淩冽,整個村子籠罩在夜色之中,偶爾幾戶窗子透出的光亮更增添了詭異氣氛。
一條黑影穿梭在夜色中,徑直奔向東頭那處孤零零的院子。
隱在最近的相鄰屋後觀察了一會兒,黑影躡手躡腳的一步步靠近了院子,隨即又貼著門扇聽了聽,還扒著門縫瞅了瞅,才輕輕地拍動門板。
“誰?”院子裏響起警惕的聲音。
“我。”
“來福呀,等著。”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然後“哢吧”、“咣啷”院門開了。
黑影快步閃進院子,上栓、落鎖,與開門者一同進了正房屋子。
昏暗的燈光映照下,是常來福和母親苦巴巴的臉。
常來福扶著母親坐下:“娘,你還不睡?”
“老惦記著你回來,能睡的著嗎?你這一出去三天,都快把娘急死了,真怕你再有個什麼事?”常母說話時滿臉擔憂。
“說好的晚上回來,可是頭一夜就看見咱家門口有車,我就沒敢露麵,夜兒黑個幹脆就沒露麵。”
“那你這兩天吃什麼喝什麼?”
“買的吃呀,又不是咱們村,人家也不認識。”
“那你在什麼地方住?他們村也沒店吧,又不能到熟人家。”
“土地廟對付了兩夜,白天就到山裏。”
“哎……那個爛貨跟人吃香的喝辣的,我兒卻弄得個無家可歸,真是……”老太太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別哭別哭,別讓小虎聽見。”常來福急急擺手示意,然後又小聲說,“我想好了,咱們得搬出去住,要不就甭想安生。”
“去哪?”
“到外地打工,離這一千來裏,那裏消停。”
“啊?要不是以前總在外地打工,那個狐狸精也不會勾搭野漢子,哪有……”
“反正現在她也跟人跑了,該打工就打工去,也得把你和小虎帶上,要不這村裏根本沒法待,光是……”
“當當”,
什麼聲音?母子二人全都閉上嘴巴、側耳細聽著。
“當當”,
“來福大哥,我,開開門。”
衝著兒子做了個手勢,老太太推開屋門,到了院裏:“來福不在。”
“來福哥在家,我剛才都看見了。”外麵回應道。
“我說不在就不在。”老太太說著,就要回屋。
“我是來幫來福哥的,要不他總不得消停,你一家子也消停不了。”
“幫來福的?”
老太太疑惑地轉頭望向屋子,發現兒子已經到了院裏,正衝自己比劃呢。
老太太會意,向著院門口走去:“你到底是誰?怎麼幫來福呀?”
“你讓來福哥看看這個。”隨著話音,一頁紙張遞進了門縫。
老太太走到近前,扯過紙張,快步返回到兒子身旁。
常來福接過紙張進了屋子,借著燈光端詳這頁報紙,看了半天也沒太看明白。
在兒子授意下,老太太又到了院裏,與外麵對起了話:
“你咋個幫來福?”
“來福哥看過報紙了吧?”
“你咋個幫來福?”
“我得和來福哥說。”
“……”
“時間越拖越不利,讓別人聽到更不好。”
“……”
“我有這個能量,別人真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