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具體到咱們這批種子絕對不可能。我們在種子出庫前已經做過各種檢測和防治,絕不會供應出病種。而且供應艾河區的都是同一批種子,但現在也隻是一個鎮有蟲害,也證明了這點。”嚴教授堅決否認。
“那會不會還不到蟲害發作的時間?也許外部條件不同所致。”
“外部條件能有多大不同?還是不要盡想著跌皮了。”
“沒有沒有,怎麼會跌皮呢?我這不是也在想著解決嗎?”羅程趕忙否認。
“這樣,先給我發一些圖片,然後讓人把實物樣本迅速寄來,我們看過再下定論。”嚴教授給出了建議。
“好的。”羅程結束通話後,立即給教授發去了圖片,並安排人做速寄工作。
僅這麼一天時間,病蟲危害的事便傳開了,關鍵還傳出了衍生內容。
恭欣第一時間報給了阮鈞鋼:“書記,黃芪種植出問題了。”
“什麼問題?”阮鈞鋼說話時並未停止在文檔上寫劃。
“羅程在其中有貓膩。”恭欣說到這裏,馬上又做了補充,“我是聽人們這麼說的。”
“怎麼個貓膩?”阮鈞鋼依舊還在寫劃。
恭欣喉頭動了兩動,講說起來:“現在黃芪植株出現了一種螟蟲,據說這種螟蟲當地根本沒有,那麼肯定就是從外麵帶來的。外麵來的除了種子就是技術員,技術員帶來的可能性不大,那麼就隻能是種子了。”
“這種黃芪可是自詡新品種、新技術,不但進價高,各種指標也高,按說絕不應該發生這種情況,可事實上就發生了,為什麼呢?隻有一種解釋,以次充好,言過其實,有人從中吃了回扣拿了好處。”
阮鈞鋼猛的抬起頭來,盯在恭欣臉上:“好豐富的想象力呀。”
恭欣先是一楞,隨即趕忙辯白:“這都是外邊傳的,我隻是據實報告而已。”
“可聽你的語氣,你顯然也這麼認為。”阮鈞鋼說到這裏,臉色更寒,連著發出疑問,“這麼下結論有何直接證據?是所有的植株都出狀況,還是局部?專業人士怎麼說?”
“我……這……”恭欣隻顧著興奮“報喜”,根本就沒想這麼多,更沒做詳細了解呀,豈能回答的上來。
阮鈞鋼繼續教訓道:“先不論什麼原因,解決問題才是當下首要任務,每個公務人員都應該有這個覺悟,區委班子成員應該覺悟更高才對。”
待會還不定扣出什麼大帽子呢。恭欣想至此,立即接了話頭:“我馬上去了解,馬上去做詳細調查。”
“覺悟層次必須要和職位匹配呀,否則會出問題的。”阮鈞鋼重重敲打了一句,又低頭寫畫起來。
“明白。”恭欣嘴上這麼應答著,但心裏卻失落不已。
腳步沉重地回到自己屋子,恭欣砸在座椅上,長長歎息了一聲:“哎……”
恭欣現在越來越發現,阮鈞鋼變了,變得越來越離心離德,變得越來越軟了。
昨天出動那麼多人接風,在恭欣看來就太過了,完全就破壞了官場規矩,絕對不是好的苗頭。
今天外麵都議論成那樣了,阮鈞鋼竟然還是對自己吹毛求疵,這分明是立場出問題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叮呤呤”,桌上固話響了。
掃了眼來電號碼,恭欣拿起電話聽筒,怒衝衝地拋出了剛收到的問題:“這麼下結論有何直接證據?是所有的植株都出狀況,還是局部?專業人士怎麼說?”
嚴教授效率真是高,在接到速寄樣本的第二天便給出了結論:“這是豆莢螟,但絕不是艾河區當地的那個少有品種。”
“那就是說,肯定是輸入了。”羅程馬上接話。
嚴教授神情冷峻,語氣嚴肅:“是。輸入方式肯定要調查,這也是徹底切斷泛濫的最重要方式,但迅速消殺蟲害更是當務之急。你知道嗎?這種豆莢螟晝伏夜出,白天就躲在株葉背麵,晚上立馬就出來活動,一晚上破壞力就大去了。”
“一般螟蟲是一株產一個卵粒,但這種應該是產兩粒以上。這還隻是幼蟲,一旦羽化的話,那就為害更大了。隨著蟲齡的增加,螟蟲的食量也會大增,到四五齡的時候每天一般可以吃……”
聽著教授的講說,羅程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也意識到問題的足夠嚴重。
講說了蟲害的破壞力後,嚴教授又說:“我馬上派人過去,他們現在正跟你們那裏對接著情況,一定要在近期極短的時間內完成消殺任務,否則後患無窮呀。”
“明白,我馬上安排布置。”
結束與嚴教授通話後,羅程立即給竇智勇打去了電話:“馬上來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