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窗外雄雞的打鳴聲傳來,讓躺在床上的王大誌身體猛然一顫,仿佛從噩夢中驚醒,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眼袋發黑,臉色暗沉,呆滯地掀開被子,伸手去拿衣物。
王大誌這一動,睡在他邊上的老婆立刻被鑽進來的冷風凍醒,沒好氣的說:
“你這老家夥到底要幹嘛?昨天半夜裏翻來覆去的不睡覺,今天又這麼一大早爬起來,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勤快呀!”
王大誌一開口,卻是聲音都沙啞了,“哼,你以為我願意嗎?昨天的那些肉可不是白拿的……”
“這話什麼意思,那不是你挨了一刀換來的嗎?”
朝夕相處了十來年,他老婆立馬就感覺到王大誌狀態不對,頓時沒了睡意,起身盯著自家男人。
“小武這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的……”王大誌勉強笑了笑,但馬上他又聯想到某個更年輕的小子,臉上更是黑的像鍋底一樣。
看見自家男人臉色如此難看,他老婆的心也懸了起來了,道:
“老家夥你可別嚇唬我啊!老實說,是不是你們幫裏有了什麼大動作,需要你去賣命的?”
“你這婆娘猜的倒還挺準,不過現在可不是賣命給那個鄭聚峰了……”
王大誌穿好了衣裳,一邊隨口應話,一邊倚靠床頭,閉著眼按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難道你是準備反水了?可不要犯傻呀!”
他老婆忙抓住王大誌的胳膊,勸說道:“你有多大本事,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嗎?咱們吃的就是這一口飯,犯不著拿命去博好處,人沒了,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聽到這句話,王大誌動作一頓,霍然張開眼,眼眸中精光閃動,半宿沒睡的疲倦感立刻散去了十之八九,他道:
“對,你說的沒錯!人都沒了,還剩個狗屁的忠心耿耿,這次合該我老王出人頭地,成為這幫裏的二號人物了!”
“老家夥!王大誌!你是不是傷口沒處理好,現在腦袋發燒燒魔怔了?”他老婆伸出手就要往自家男人額頭上探。
王大誌哈哈大笑,掀起被子翻身往老婆軟肉上一壓,直勾勾盯著老婆的眼睛,既是對她說,也像是在告訴自己:
“鄭幫主昨晚上就死了,跟那些他親手害死的人一樣,埋在了駐地的後院裏!我要跟的就是殺死他的人,比他更強,比他更大方,也比他更有手段!”
他老婆聽得一臉愕然。
王大誌卻越想越振奮,渾身血液沸騰,忍不住興致大發,張開大手往裏摸索起來。
屋內很快響起了不可描述的聲音。
……
城南平安坊,屠宰場中。
錢管事好不容易將送來的牲畜清點完,手裏端著一杯茶正要入口,突然看見一人大喇喇走進了他的公房。
不知前堂的夥計為何沒有把這人攔住,但作為商賈,錢管事還是放下茶杯,起身去迎,同時出聲問道:
“敢問您是哪家的公子,不知來我這有何……咦?“
錢管事忽地話音一止,上前仔細瞧了來人三遍,隨後抱拳欠身,笑言道:
“還望貴客恕老錢我眼拙,貴客今朝煥然一新,英姿勃發,倒教我險些沒認出來,快裏麵請!”
也無怪錢管事看了三遍才敢確認,實在是秦歡這回出門前好生打扮了一番,跟以往相比整個人大為改觀。
昨天傍晚來時,穿的是打著補丁、洗得發白的粗麻衣衫,現在卻是一襲剪裁合體的青色勁裝,原來如枯草般蓬亂的頭發,也洗的順直,用一條同樣的青絲發帶整齊紮好。
再加上自重生以來,頓頓都吃肉,早先瘦弱的身子骨也結實了許多,如今任誰見了,都不得不道一聲,這是個俊秀挺拔的少年郎!
至於花費的錢嘛,那就不算什麼了,有一句話說得好,千金難買爺高興!
“錢管事不必與我客套!”秦歡意氣風發,微笑調侃道:“畢竟我這麼大清早趕來,為了是見那些牛羊,可不是為了見你。”
每個合格的商人都有一張厚臉皮,錢管事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笑眯眯道:“公子說的極是!正好場子裏剛剛送到了一批牲口,牛羊豬驢都有,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公子請!”
兩人齊步來到後麵的圈養欄,秦歡依次看過去,每種都詢問了價格,又在心裏計算了一番,發現黃牛的性價比是最高的,其次就是強壯的公羊。
這些強壯的個體通常會比同類高出一點經驗值,在數量的累積下,也還挺可觀的。
於是他轉過頭對錢管事道:“這十二頭黃牛我都要了,等會兒我會再挑幾隻羊和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