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青使勁一晃腦袋,把雜亂的思緒都趕出腦海。
“你跟我來!”他又一把抓住林清的手腕,不顧她的掙紮,把她往另一個方向帶。
“你放開!”林清死命地想把他的手扣下來,卻隻感到他的力度越來越大。她緊接著被猛地一拉,趔趄著摔入斐青的懷裏。
斐青順勢將大衣的一側拉起,擋在她臉前。所以外人並看不出多少異樣,反倒覺得這是甜蜜狗糧的預告,紛紛配合地避開眼光。
“你不來,我就在這給你表白。”斐青彎下腰,沉聲道,“你可以賭我敢不敢。”
林清抬起眸,惡狠狠地瞪著他。
“走吧。”斐青拉住她的手腕,往前走。女孩終於願意挪動腳步了。她低著頭,一聲不吭。
陽光依舊刺眼,雖不如夏日時的滾燙,卻依舊燒得他胸口一陣沉悶。斐青朝著綠植園的方向走著,雖然周邊的人越來越少,身後的女孩卻很安靜,並不掙紮。這反倒令他卻越發不安起來。
他深呼吸著,朝著不遠處積著灰的玻璃牆壁望去。
這個綠植園早已被廢棄了,所以顯得有些破敗——多年前,因為一個糊塗的工程師,學校把它從藥劑房改成了綠植園,並派給科技協會作光學實驗試驗地。但是一年半後,科協的人發現屋裏多了一棵蘋果樹——它的位置極其巧妙,剛好長在棕色的牆畫旁、樹幹又剛好穿過棚頂的洞口。
科協人對此精妙設計驚歎不已,遂為其澆水。兩年後,玻璃棚頂成功地被蘋果樹的枝葉蓋滿,科協人也心滿意足地拎著實驗儀器離開了。學校實在不知道咋處理這個綠植園了,於是就任它廢棄了。(和蘋果樹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斐青看著這棵樹兩年了,卻從沒見它開花結果過。
“你到底要幹嘛啊?我可沒你那麼希”
兩人已走到牆角後麵,這裏鮮少有人來,他倆終於可以攤開話來了。但林清卻遽然奇怪地不想多,把頭擰向其他方向。
看她不想多談的態度,斐青雖然無奈,但還是耐著性子問她,“清清,你今怎麼了?為什麼生氣?”
“你有必要明知故問嗎?”林清講完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有點衝。
“你不我怎麼知道啊?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嗎?”斐青隻是皺皺眉頭。她這脾氣又不是一兩了。
“嗤……算了你沒必要知道。”林清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對他表裏不一的辭很是不屑。
“你……”
“不了。我要走了。”林清推開攔在身前的人,想往外走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斐青和那女生的歡笑畫麵,根本沒辦法跟他冷靜對話。
斐青脾氣也終於被她逼上來了,冷著臉一手把她拽回來,壓在牆上,“你今不清楚就別想走。”
“你管我這麼多幹什麼啊!你不是跟那個女的笑得很開心嗎?啊?”林清推著他,爆發忄生地吼出聲。
她的力氣很大,斐青用了很大勁才摁住她的肩膀,“不是……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她凶巴巴地回道。
“既然不喜歡,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和別的女生話呢?”斐青按住她,心中的情緒很複雜,“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我、我把你當兄弟!”林清倏地慌了神,心虛地扭過頭去。
斐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兄弟是吧?好。”他俯下身,朝林清的唇齒近乎粗.暴地碾了過去。
林清劇.烈地掙紮起來,眼眶遽然發熱,貝齒對著他狠狠一咬。
緊接著,斐青被她用力推開,後擺了幾下才堪堪在地麵上站穩。
她喘著氣,唇上泛著血絲。那是他的血。
“你是不是隻會這一套啊?”林清皺著眉,用手背抹去嘴上的紅腥物,剜了他一眼,“太下三濫了。”
斐青的眼眸早在被她推開時就失了神采,僅是木著臉,任她扶著牆踉蹌離開。餘光中,他看見林清多次防備地回頭瞄他,看他是否跟上來了。
其實不用的。他再也不會跟了。
不知她已走了多久,斐青挪著步子,瑟縮著往牆上靠去。
他心翼翼地嗅著那抹尚未隨風散去的薄荷味,一瞬間心如刀絞。
很久未見的淚,順著他的臉緩緩流下。
一滴。
兩滴。
他的眼前越來越朦朧。
隻剩她眼中的厭惡,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