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幾人分頭行事,當然,除了馨寧一組,剩餘的要等到後半夜之後,畢竟是搜查,若主人未休息,這些地方可沒空出來。四人就在馨寧的屋裏等待。
馨寧抱著琴,穿過花園,往清幽院去,路上遇到婆子阻攔,也隻一句侯夫人讓去給她彈琴聽就打發了。冰兒曾是暗衛,這種隱藏行蹤的事輕而易舉,她一路默默跟著馨寧到清幽院。
侯夫人果然在佛堂裏,尚未進院子,就聽到了一聲聲的波瀾不驚的木魚聲。馨寧進門的時候,守門的婆子就看見了,本要阻攔,被恰好在門外的丫鬟紅魚看見,想到幾日前夫人對她的親熱態度,想到夫人難得有情緒,還是將人放進來。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夫人往常這時候都要誦經的!”紅魚見人走近,小聲嗬斥著。
紅魚,侯夫人還是姑娘時的貼身侍女,聰慧有主見,關鍵是忠心耿耿。馨寧笑嘻嘻把懷裏的琴揚了揚,“姐姐好,我答應夫人等手好了就彈琴給她聽的,今天手好了,就過來了。夫人在誦經啊,沒關係的,我就在這裏等,等夫人誦經結束。”
馨寧不喜歡揣摩人心,但有時候要想事半功倍,就必須要揣摩,紅魚一心為主,而同樣對她主子好的她沒有不接受的,她一聽馨寧大晚上過來,隻是因為曾答應了自家主子要給她彈琴,所以,手不疼了,就急惶惶來了。
果然,紅魚一聽,聲音頓時柔和下來,將人帶進屋裏,讓小丫頭上茶上點心,“姑娘先坐會,我去看夫人要結束了沒。”
“好。”馨寧拿了一塊糕點,慢悠悠品嚐,同時不動聲色打量屋裏的擺設。
約一柱香過後,紅魚扶著侯夫人從後麵出來,侯夫人似乎精神不太好,眉頭微蹙,看到馨寧,才扯了扯嘴角。馨寧趕緊迎上去行禮,“俞娘見過夫人。”
“好孩子,快起來吧,不用多禮。”侯夫人伸手輕拖,將人拉起來,順勢拉著挨著坐下。
“夫人不舒服嗎?我看您精神不是太好,是俞娘沒規矩了,直接跑過來,打擾了您休息。”走近了才看到她眼睛竟然有些紅腫,是又傷心了吧,馨寧不禁有些可憐她,她,曾經有多麼肆意盎然,如今就有多狼狽,不,還不止,不久的將來,當安樂侯所作所為全部真相大白時,這個可憐的女人還要背上叛賊家眷的名聲,這一輩子,也許就這麼毀了。而這一切,都是拜一個男人所賜,真是女怕嫁錯郎,古人誠不我欺!
“沒事,有些頭疼,都是老毛病了。這會還真是想聽琴,沒想到你就過來了。”侯夫人顯然並不想多說,也是,對一個小姑娘,又能說些什麼呢?
“我這就給您彈琴聽。”馨寧起身抱起琴,在屋子裏轉了幾圈,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侯夫人。
侯夫人一愣,又明白了,起身道,“走吧,去喔小書房,哪裏有琴架,紅魚,準備一下。”
馨寧緊了緊懷裏的琴,亦步亦趨跟著,直到進到書房的門,才輕輕舒一口氣。資料顯示,安樂侯之女,從小敏慧,尤其愛琴,每日午後,最愛在其母書房練琴,自學琴以來,從未間斷。所以,琴架一定在書房。
紅魚很快端著銅盆進來走到馨寧身邊站定,她這時候才想起來了是要洗手,還好古代電視劇看的多,否則哪裏知道彈琴前要焚香淨手的!
雖然抱著別的目的,但對於眼前的女人,馨寧也不忍心敷衍,既然她想聽琴,那就好好給她彈幾首吧。馨寧淨手後在琴前坐下,“夫人可有想聽的?”
她眯著眼睛,沒有說話,隻輕輕搖搖頭,馨寧略作沉思,一首雲水禪心緩緩流淌於指尖。隨著聲音漸進,侯夫人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一曲結束,侯夫人保持後靠的動作,閉著眼假寐,紅魚早已悄悄退到了門外,馨寧又換了漁舟唱晚,禪意,侯夫人竟然就這樣閉著眼睛睡著了。
馨寧起身,到她身邊,輕輕叫了兩聲,見沒有動靜,把榻上的薄被拿過來蓋在她身上。又等了一會,確保人確實熟睡之後,開始在書房內搜查起來。這幾天,這個書房已經被她多次光顧,一些隱蔽的地方已經查探過,唯一未曾翻完的就是書架,不過,心裏並沒有報多大希望,但為了安心,還是要察看一番。
“你在做什麼?”就在馨寧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剛剛翻了一頁,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嚇得她差點沒拿住書本。壓下驚慌,鎮定的轉回身,果然是已經醒過來的侯夫人,雙眼如寒星般直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