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ޡԹ(1 / 3)

同昌公主未出閣,按照規例仍然要葬在皇陵,皇帝揮揮手,讓欽天監選了日子葬了,便不再過問。

一個不受寵的公主,縱使豔名遠播,她的死也經不起什麼風浪,世人最多歎一句紅顏薄命,以此作結。

和她一起死的還有宮裏的新貴黃修儀,罪名是謀害當朝公主,賜了毒酒一杯,行刑那日賢妃去探了,黃修儀抱著她的腿嚎啕大哭,哭天喊地連說自己冤枉,極度的恐懼讓她失了儀態,歇斯底裏。

“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有害同昌公主我沒有下毒……姑母,姑母你救救我,你有辦法救我的,你一定有的……你給聖上說說好話求您了姑母,我真的沒有下毒……”

黃氏發髻散亂,淚水和脂粉混在了一起,狼狽不堪,很難將她與前些日子還驕傲明豔的少女聯係起來,此時更像是個瘋婆子。

“……那個宮女!李明玉的宮女,我知道她去驗毒了,她能作證,她能證明我沒下毒,你們快去把她叫來,快去把他叫來……她能救我……”

賢妃有些不忍看著地上跪著的女人,挪開了眼,手裏撥著念珠。

來送毒酒的是陛下身邊的李大總管,他倒是很有耐心,對著地上的人說道:“那宮女怕是不能給您作證了,娘娘有所不知,她早已投井自盡了。”

地上的人驀然瞪大了雙眼,剛剛還張牙舞爪癲狂的樣子一瞬間不見了,兩個肩膀沉了下來,像是壓下了什麼重擔。

“怎麼會……不可能……”口中不停低語著。

她看見賢妃的衣角,又連滾帶爬扯住,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姑母,姑母救救我,求您了姑母……”

瞧著自己的侄女在地上不停磕著頭,賢妃到底還是有些動容,雖說自己不喜這個侄女,可這麼說也是黃家的女兒,血濃於水。

她倒是相幫,可李總管是什麼人,他來這就是皇帝的意思,若是自己多說一句,就是抗旨的罪。

行刑的時辰到了,李總管下了令示意身邊的人可以動手了。

“李公公,本宮信佛,見不得殺生。”

李總管笑了笑,堆起滿臉的褶子,“那就請娘娘移步吧,免得汙了娘娘的眼,咱們這時辰可耽誤不得。”

話畢,身邊的兩個嬤嬤就得了指示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黃修容兩條手臂,婆子力氣極大,跪在地上的黃修容拚死掙紮卻無法掙脫,強行被灌下毒酒。

賢妃走出冷宮時步子有些虛,身後傳來女子嘶聲力竭的慘叫,她闔了眼不忍再聽。

“倒是給他人做了嫁衣了,好一個一石二鳥……”

身邊攙著她的嬤嬤瞧著她這幅樣子也乖乖噤了聲。

冷宮四處破敗,磚石上爬滿苔蘚,牆角也結了蛛網,蕭索冷清。

二人向外走著,冷不丁從身後傳來一個尖利的聲音,頓時停住了腳步。

“黃采青?”

賢妃回頭,眼前的人瞧著眼熟,穿了一身洗的發白的宮裝。

“果真是你!你也來冷宮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賢妃轉著念珠的手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神色驚駭。

“當年你陷害我,親手將我送進了冷宮,怎麼,不記得了嗎?”

賢妃的反應似乎很讓她滿意,她瘋狂大笑著,“黃采青,失去自己孩子的感覺好受嗎?”

“你吃齋念佛?你手上沾的血,以為吃齋念佛就洗的幹淨嗎?”

“黃采青,那些人不會夜夜來找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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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前,含章殿。

楊培藝端著湯盅走進來,同昌正在與黃修儀討教刺繡的技法。

“公主,綠豆湯來了。”

同昌抬頭看去,見他端了兩個碗,顯然是將綠豆湯分成了兩份送來。

“怎麼是你,雙夏呢?”

“雙夏腹痛,讓奴才送湯來。”

“呈上來罷。”同昌看著他溫和地笑了笑。

楊培藝恭恭敬敬將兩碗湯從托盤裏取下,依次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