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甚好,的確是一舉多得之計,不過,萬一他出宮後,朕有個三長兩短,那誰來監國誰來理政?而且……若那時,他帶個野女人回來,非她不娶,那你不會氣死嗎?”
“什麼野女人?話這麼難聽。”萬貞兒哭笑不得,道:“隻要品行好,樣貌好,家世方麵都不是問題。”
“那若朕倒下了……”
萬貞兒翻了個白眼,歎道:“等你倒下,我的屍骨都歸於黃土了!”
朱見深聞言不悅,喝道:“早就決定共死,為什麼現在要這種話語讓人心煩?”
“是你先的!”萬貞兒也不開心了,道:“你一個年輕人,比我還那麼多歲,整談‘倒下了’‘倒下了’,我看,塌下去你的腰都不會塌!慌什麼?萬事不濟,還有我和沂兒撐著呢!你擔憂什麼!”
“嗯,讓洹兒出宮也行,不過,得多帶些人保護著。”朱見深很快想通,道:“朕馬上找個理由遣他出宮…………皇後,方才你,有意讓沂兒管理國事?”
自從在萬貞兒口裏聽到‘沂兒不是命之子,那次的事情隻是意外’之後,朱見深就打消了廢黜太子的想法,但他還是事事順從萬貞兒,心裏想著,她若是表現出換掉太子的念頭,他馬上就廢掉現太子,但多年來,她從來沒表現出一點動搖的跡象,她至始至終支持的皇儲隻有朱佑洹。
“同樣都是兒子,不能太厚此薄彼了。”萬貞兒看向呼呼大睡的兒子,她笑道:“這子腦瓜子好,若教得好了,日後能成為國之棟梁也不一定呢,什麼都學著點,以後有用。”
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沒過幾,舊病纏身的錢太後仙逝,周太後更加感慨世事無常,把養在身邊的大孫子朱佑洹看得更重了,萬貞兒和朱見深都明白他是老人家難得的一點精神慰藉,不忍奪去,出宮的事情暫且被擱置了。
兒子朱佑沂的三歲生辰到了,因為錢太後剛逝世,他們不舉行盛大的慶祝宴會,隻辦了個簡單的家宴,席間,朱佑洹看著朱見深、萬貞兒、沂兒和和美美,他就像個局外人,尷尬地置身其中,他悶聲不響,默默垂頭吃飯。
“哥哥!我的生辰禮!”朱佑沂張開胖手伸到他麵前,又重複一遍:“禮物!”
朱佑洹抬頭,周太後、萬貞兒等人都看著這邊,他攥攥手指,讓宮人拿來一個包裝精美的檀木盒子,親自遞給他,道:“這是我給你畫的畫。”
打開盒子一看,裏麵全是朱佑沂近日以來的肖像畫,有他偷吃東西、爬樹、捉蜻蜓、扇風的……都有,周太後順手撈了一幅畫看,驚歎道:“洹兒真是奇才!”
“才這麼就有這等成就,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朱佑洹被誇得臉紅心跳,他暗暗期待萬貞兒和朱見深也能拿他的畫過去看看,最好再誇他一番,可他沒等到,弟弟朱佑沂往他臉上‘啵唧’一口,他捂住了臉,受到極大驚嚇。
萬貞兒卻不驚訝,她道:“弟弟在謝謝你。”
周太後有點不開心,道:“那麼大的兩個男孩子,親來親去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