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道人離開穆王府後,紀準將那件醬色翻花領的大氅隨手丟在了一旁,親自去金爐旁撚息餘香,然後往花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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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命格貴不可言,隻是榮光無上時煢獨不群,側無良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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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唇角逸出淡淡嗤笑,這老道,倒是可以引給老王見見。
走到花廳門口的時候,他頓住了步子。
木宛顯然是偷偷來的,身邊隻帶了伶音一個,樂人想是留在馬車上,瞧這主仆二饒神色,想必來之前在皇宮聽到了不少東西。
不過木姐並沒有習慣在陌生的環境中失神,很快便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紀準抬步進去,慢聲開口,“宛宛傷勢怎樣了?我這麼久沒去看你,可否怨懟?”
木宛眸光一閃。
這個人明明淡薄得要死卻又勾人無比,明明他可以在你麵前把每件事做到極致得撩人,偏生這麼多卻對她不聞不問。
“勞殿下掛心了。”木宛回了一個標準的笑容,“殿下事務繁忙,宛兒明白。”
一抬眼,卻發現紀準眼下有深深的黛色。
紀準府裏人少,花廳客人特殊,沒幾個人在跟前候著,紀準走到她麵前,木宛開口明來意,“宛兒這次前來,是聽破雲少將軍明日要啟程離京,我想請殿下幫......”
紀準沒聽她完,直接探手,攥住她的手腕將人拉了起來。
木宛被他的動作驚得忘了嘴邊的話。
氣已經暖了起來,隻是空氣依舊幹燥,仿佛所有的水意都被聚在了江南。
但這風拂過來,依舊是暖洋洋的。
正如被麵前這個人拉著往前走時的感覺。
紀準帶她來到了另一處屋前,木宛探頭瞧了一眼,發現伶音不知何時已經被極暗攔在了後麵。
這處遍地是齊腰深的灌木叢,簇擁著朵的白花,香氣倒沒有多濃,隻是一點點隱隱約約的味道。
“認識這花嗎?”
木宛搖搖頭,偷偷瞥了眼他沒放開的手。
紀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淡雅的花束,表情與聲音都是淡淡的,“此花名空疏,從根到花都可入藥,尋常種來也是為其觀賞價值。”
木宛點點頭,沒怎麼明白為什麼要帶她來看這空疏花。
紀準撫摸花叢的手指一頓,摸進去,將指尖的那朵花拿出來,木宛細看,卻發現這花下不是木莖,而是一段略粗的木枝,還閃過一絲紅色。
待紀準拿近了,她才發覺,那花的顏色有些不對。
竟是漢白玉雕成的簪子。
矜漠如玉的青年探手將簪子插入她的發間。
“折枝節,折枝節,你沒擦到花枝,倒是撞上了紅木,”青年的聲音染上笑意,手指順著她的鬢發滑下,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若有似無的撫摸讓溫度持續飆升,“我隻好將紅木鑿了,雕成花枝送給你。”
“殿下你......”
青年握住她腕間的手早已翻轉,輕輕滑下來,從五指間的縫隙鑽進去,十指相扣,指尖上傳來的溫度好像觸到了心尖上。
木宛心口一顫,剛要出口的話又忘了個幹淨,不自覺順著他的力道收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