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宛仰頭蹭了蹭他的臉頰,“不知道啊,可能沒有忘吧,我還是好害怕你會嫌棄我,不娶我做穆王妃了呢。”
“......你是故意的。”
“是的,殿下,我是故意的。”木宛出乎意料的乖順,甚至摸索著湊近他的唇邊,“我失去了做穆王妃的底氣,隻好賣慘來讓殿下同情我不得不履行婚約把我娶回去。殿下,我這麼壞,你還願意娶我嗎?”
紀準避開她的唇,將臉深深埋入她披散著的秀發裏,閉上眼睛,“......願意的,我願意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妻子。”
他現在相信木宛是真的忘記了,若是以前那個防備心比誰都重,走一步看三步謹言慎行的木宛,怎麼會出這麼一番話來。
木宛聽著紀準的話臉上卻沒有半分觸動的神情,還是那般虛偽的乖巧模樣,“殿下來是要帶我回燕碣嗎?”
“......不,你現在還不能回去。”紀準漸漸冷靜下來,“你的眼疾還沒有好,這樣回到燕碣很容易被人揪住這個攻擊,我要著手加快準備我們成親的事,沒空應付那些跳梁醜,你在這裏反倒更讓我放心。”
木宛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失望之色,隻是紀準心中還有些不忍,抱緊她安慰道:“你放心,下次來接你就是我們成親之時,之後我護你一世安康,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木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頭胡亂在他臉上親了親,唇角揚起,“我信殿下的。”
......
紀無月眸色複雜地看著麵前的人。
她本是木宛身邊最得寵的婢女,吃穿用度本就比尋常人家的姐精致,因為她識時務會看眼色又最懂木宛的心思,就連樂人都要被她壓一頭。
然而就是這些驕縱了她,讓她在木宛遭遇危險的時候沒能及時護在她麵前。
即使木宛為她求過情,魔宮的人是不講道理的,就是她能護在她麵前反而會丟了性命。
然而郡主是主,她是仆,郡主受了傷,她卻完好無損,不用丞相發怒,她自己心裏都恨不得以死謝罪。
然後她就從郡主身邊一等大丫鬟降為四等粗使丫鬟,這寒冬臘月的裏不曾勞作的細嫩手掌還要浸泡在冰水裏洗衣。
那個以前最是活潑的丫鬟眸中失去了光彩,機械地如行屍走肉般滿懷愧疚地活著。
“伶音,魏鐸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紀無月心情是很複雜的,理智上她知道這個丫鬟其實沒有什麼大錯,就算當時護在木宛麵前也隻不過是白白搭進去一條性命而已,可感情上她又無法再和從前一樣毫無芥蒂地麵對她。
伶音低頭在身上的粗布裙上擦了手,局促地捏著裙角,“侯爺是郡主到了臨岐來之後第二就出現了。”
魏鐸然如今是朱遠侯,伶音叫的這聲“侯爺”紀無月差點沒反應過來。
魏鐸然此人生長於南地,從就跟著安越伯泡在南越的戰場上,即使在後來的“魏侯亂”中棄暗投明大義滅親,紀無月卻覺得始終無法真正信任他。
無他,當日國宴上他敢明目張膽擄走木宛來跟丞相和紀準談條件,這已經超出了他作為一個內應應該涉及的範圍。
如今,他能夠在頂頭上司紀準不知道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出現在木宛身邊,還在發現他們後毫不掩飾地挑釁......
這種作死得罪上級躍躍欲試想要綠了頂頭老大的風向,總讓人懷疑他會不會為了女人和皇室翻臉。
隻不過目前來看,他的不軌之心還沒有那麼強烈,頂多膈應一下沒做出什麼出格舉動。
“魏鐸然來之後都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