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準本來已經平複的心情被她這一句再一次弄得波瀾驟起。
這話的意思,到底是她後來遇見了能讓她覺得自己眼光好的人,還是,就是在他?
可是木宛已經徹底睡了過去,他嚐試叫了幾聲都沒把人叫醒,隻好將人重新摟在懷裏,帶著糾結地閉上眼睛。
翌日,一直到該用午膳的時候,木宛才猛地一下驚醒。
她夢見初中時候的事,菲菲陪著她蓋著厚被子捂汗,突然摟住她親了幾口,她驚訝地抬頭一看卻變成了狐狸精的臉,狐狸精細長眉眼上挑著,突然變成了長大後那張有些妖豔的臉,摟住她的腰埋胸,然後衝她拋了個媚眼,細聲細氣地:“聶二姐,求包養啊~我可以為你改變性向的!”
她哭笑不得地要把她推開,卻覺得另一隻手在扯她,竟然是眉眼間還有幾分青澀的紀準,他皺著眉,“容兒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害她?”
她一頭霧水,又看見原身七竅流血地看著她,聲聲淒厲,“蘇容!你害我家破人亡至此,你不得好死!”
這關係混亂得她頭疼,轉眼人就消失個幹淨,她又看見了執徐道人。
白衣老頭兒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孩子,再不回去,就真的走不了了。”
她猛地一驚,再一瞬醒來就是在床上了。
她看著床幔重重垂下的地方,四周無人,紀準早就起來了,她睡得晚,蓋著厚被子又被紀準抱著,方才驚夢,結結實實出了一身汗,熱度退下去了,這會兒精神了許多。
南扶聽到動靜立刻掀開簾子進來,“娘娘醒了?可要洗漱更衣?”
“好。”木宛抬手探了探自己的溫度,已經不熱了,她拾衣起身,“陛下幾時走的?”
南扶招呼婢將洗漱用具端進來,自己跟在木宛身邊伺候,“陛下卯時末起的,昨夜裏的事情被傳了出去,閩州城的府尹帶著一眾官員寅時就來候著了,陛下一直等到娘娘退了熱才起身。”
木宛頓了一下,將手放在軟布上擦淨,走到屏風後,“侍玉呢?怎麼隻有你一個在這兒?”
侍玉雖然不安分,但畢竟是紀準親自提拔上來的,手上還是有些厲害的,平常也是個規矩的,這會兒不應該會這麼明目張膽才是。
南扶也有些疑惑,“奴婢不知,她向來不與奴婢一起,可要奴婢派人去尋她?”
木宛剛要話,卻聽見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南扶給她梳著發髻,她沒動,就聽見侍玉的聲音帶著幾分尖銳炸響在她耳邊,“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先帝病危!”
南扶的手一抖,險些沒拿住那鑲著南紅的金鈿,木宛眯了眯眼睛,轉過身,眼神落在一臉驚慌失措的侍玉身上,又落在屋子裏還沒撤完的幾個侍婢身上。
南扶先一步反應過來,厲聲喝道:“胡什麼!陛下都沒的事你在這裏編排?萬一被人聽了去還要不要你的腦袋了!”
幾個侍婢立刻誠惶誠恐地跪下,“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什麼也沒聽到!奴婢什麼也沒聽到啊!”
木宛歎口氣,“不用這麼害怕,先帝若真出了事是瞞不住的,陛下必定立即啟程趕回去,隻是你們可要心啊,這種時候若是出去亂話可沒有人能護得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