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範閑還是沒有走掉,不是為了他的未婚妻,而是為了那個雞腿姑娘。
跟隨李弘成走進回廊流水的後花園,遠處隨風飄動的輕紗,依男女分座,女士們坐在湖對麵一個亭閣之下,前方有層層白色縵紗掛著,隨清風而舞。
汪雨成有些失望,這詩會才子佳人,佳人應該陪著才子的,怎麼分開了。頓時汪雨成沒了興趣,看著這群浪蕩子,在這為賦新詞強說愁。
這日不比前幾日,陽光溫柔,楊柳輕拂,柔弱濕潤的春風可著勁兒地往人衣領裏鑽,沒什麼力道,像無形的小手般輕輕動著,十分舒服。浪費了大好時候,聽這些人在這場間詩來詞去的,看著席上酒來籌往,組成著一個個小的圈子,不如回去睡大覺。
轉頭一看,這範閑已經找了一圈回來,在旁邊昏昏欲睡了,嘴裏還呢喃著什麼雞腿,仙女什麼的。輕輕的拍了下身側司理理的手,笑道:“這裏都是一群臭男人,沒什麼意思,不用陪著我。去亭閣那邊吧,那裏都是女眷。”
司理理想了下,看著周圍的人,都是一些男人,也是沒了興致,輕輕的點點頭,柔聲說道:“那公子我先去亭閣,有事情喚我一聲。”,說完起身離去。
等到司理理離開,汪雨成朝著快要睡著的範閑喊了句:“雞腿姑娘來了!”
範閑頓時一激靈,正要起身便走,四處一看,哪來的賈玲,哪來的女的,頓時鬱悶叫道:“汪兄,別開這玩笑,現在我有些後悔來這了!”
範閑這一句話,說低不低,說高不高。雖然周圍觥籌交錯,不甚清淨,但是有兩人一直注意著範閑,那便是在酒樓上和範閑發生過衝突的郭保坤、賀宗緯一行人。
那一桌人低聲商議了一下,偶爾瞟向這邊一眼,臉上漸漸流露出略顯陰沉的笑容,郭保坤臉上,多出了幾分快意,賀宗緯起身立於範閑身前訓斥道:“人因禮而立於世,君子可無華衣,但不可無禮!”
汪雨成看了下身前,一副文人騷客模樣的人,在這文縐縐的拽字,一時也沒有想起來這人誰,轉頭問範閑:“他誰啊?”
範閑想了下,沒記起來,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你誰啊?”
賀宗緯一愣,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在下賀宗緯,昨日在一石居的時候,見過範公子。”
身後桌上的郭保坤眼珠一轉,起身望向範閑,高聲說道:“不曾想到今日範少爺也來了,昨日一石居跟範少爺有些切磋,不如範少爺我們比一比詩詞吧!”
範閑正因為找不到他的雞腿姑娘灰心喪氣呢,隨口嗆了一句:“有什麼好比的,你肯定輸啊!不比!”
見他退讓,郭保坤還以為範閑認慫了,繡花枕頭一個,冷笑說道:“前日範兄在一石居中高談闊論,將這天下才子盡數不放在眼裏,今日一見,竟是吝於指教,看來眼界果然極高。”
詩會眾人此時也是看出來了,兩邊早有嫌隙,這是借詩挑釁來了,範閑這也來了火氣:“行!那你說怎麼比!”
郭保坤見激將成功,趕緊起身跨步走了十步,立身說道:“十步至此,至此落筆,大聲頌之,讓眾人評判輸贏!”
範閑鄙視的看著兩人的表演,宛如小醜,拒絕道:“不用,你們的詩隨便出,我隻出一首便可定輸贏!”
話音一落,頓時全席嘩然,賀宗緯氣憤的拍起桌子:“好狂的口氣,你意思一首詩即可勝出?範公子,你覺得我和郭公子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汪雨成在旁搖了搖頭:“別誤會,範兄的意思是,在座的都是.........”,話還沒說完,範閑立馬知道了汪雨成想要說的,趕緊捂住汪雨成的嘴,低聲道:
“汪兄,我以後還要在京城混呢,你這話一出,是要趕絕我啊!”
郭保坤在旁邊嘲諷道:“鄉野村夫,恐怕隻能寫出一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