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生活總要繼續(2 / 2)

“胡天爾!”

易睦的聲音裏已經包含了怒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連名帶姓的叫過胡天爾了,甚至連稍微帶點不悅的語氣都沒有過,但現在他卻滿含怒氣的斥責他,為了另一個人。

於是,胡天爾也怒了,毫不客氣的吼回去道:“你吼我幹什麼?吼我我還不是要說!他就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這麼多年來他哪一次不是為了他自己?為了他自己纏著賴著齊采采,為了他自己討我爸媽的歡心,為了他自己冒著被爸媽趕出去的風險也要幫我們說話,為了他自己拋下齊采采!他這麼自私自利的一個人,齊采采怎麼就缺心眼的看上了他,還一副離不開的樣子!”

胡天爾吼完一下子頹喪下來,嗓音低落道:“當初明明都說好了,他要是對齊采采不好了就讓我揍他一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等著這麼一天呢,但是這天真的來了,我卻……”

後麵的話胡天爾哽咽住了沒有說出來,易睦把他拉進懷裏,胡天爾帶著哭音嚷嚷起來:“易睦,我也難受,可是看到采兒這個樣子我更難受,明明就是那麼讓人羨慕嫉妒的一對,怎麼就…怎麼就…”

易睦拍著他的背安慰著:“我知道,沒關係,我在的。”

胡天爾把剩下的話變成了一個個拳頭砸在易睦身上,我躲在門後早已淚流滿麵,但拚命咬著拳頭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曾經在我這麼難過的時候也有這樣一個人輕輕的哄著我說他一直在,但這個人,他走了。

胡天爾和易睦的關係在我和鄭王結婚一年後一個偶然的機會被小姨小姨夫當場撞破,年過半百的小姨和小姨夫自然接受不了自家兒子居然和一個大男人在一起,更加受不了周圍親戚朋友當麵的陰陽怪氣和背後的指指點點。

如果不是因為胡天爾太沉,家裏又沒有頂梁柱的話,我覺得他們真的會把胡天爾吊起來打一頓。饒是如此,胡天爾也是還是受了一頓皮肉之苦。

但胡天爾也倔強得很,不管這頓男女混合雙打有多厲害,不管自己已經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大半個月,愣是不鬆口,要麼不開口,開口必是帶著“易睦”兩個字,把他爸他媽氣得直哆嗦。

易睦來過好幾次,都被小姨指著鼻子罵了出去,最後一次差點還動了手,但易睦也是不鬆口,小姨讓他出去他就在門口等著,小姨讓他滾遠點他就在樓梯口站著,小姨讓他滾下去他就在樓底下仰頭看著,風雨無阻。

我讓他回去,我們這一家人是真正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年我媽能因為對導師的承諾挺著個大肚子東奔西走,我爸能因為別人一句說我不詳的話十多年不和人家來往,我能因為那句沒有聽到的“對不起”恨一個人那麼多年,小姨夫能三十多年做同一份工作,小姨能三十多年堅持把碗筷按同樣的位置擺放,胡天爾能二十年如一日的像個孩子長不大。我們這一家人,本質上都太像了,倔強而又固執,和小姨比耐心嗎?怕是比不過的。

但易睦既然想要入我們家的門,自然也是有著相同的特質的。他死活不走,胡天爾在家裏關禁閉了多少天,他就在外麵陪了多少天。他把公司關了員工帶薪休假了,就那麼直愣愣的在小姨讓他待著的範圍裏陪著胡天爾。

胡天爾要養著身上的傷,要想著法和父母遊說,還要擔心著外麵的易睦,他著急上火的嘴角起了好幾個泡,拉著我的手泫然欲泣道:“齊采采,你讓他走,讓他走!”

我第一反應是罵他,現在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該受的罪都受了,易睦關了公司閉了生意的陪著他,他卻說要放棄?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們挨打挨罵也受罪了,可這才是第一步,誰知道以後還有什麼在等著他們?也許早放棄,對他們,對我們都是一個不錯的做法?

我點了點頭往外麵走去,想著怎麼樣才能含蓄委婉的告訴易睦胡天爾要拋棄他這個悲慘的真相,同時我是不是要做一點防範措施,萬一易睦氣不過闖進來要和胡天爾同歸於盡怎麼辦?我到時候是看著呢還是自己逃命?

剛擰開門把手的時候,後麵傳來胡天爾悲痛欲絕憤憤不平的呐喊:“再這麼下去,公司就要倒閉了,我這個老板娘地位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