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越說越沒有邏輯,強烈的心情堵在心口,滿心滿意的愛慕哽在嗓子眼裏,出口的話卻全部在訴說著自己有多麼的混蛋和上不得正經台麵,簡直就是在不斷地為自己刷著負分。
鍾曜挫敗地住了口,鬆開鉗製著她的手臂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泄氣地歎了一口氣,閉了眼就在生自己的氣。
“對不起,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等我先打好草稿。”要是能變形,他現在的形態完全就是被一場大雨淋了個透心涼的可憐貓咪,想舔一下都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口。
葉璃又被他逗得有些想笑,“你拽著我要告白,居然還要我等著你先打好草稿?”說著她就忍不住真的笑了一聲,語調都帶上了十足的調侃,“鍾哥,你做人不要這麼蠻不講理。”
鍾曜抬起眼來橫了她一眼,眼眶周圍有些微微地發紅,“你見過誰第一次告白就順風順水,流利得像是在排泄的?!”
之前那段時間上趕著要和她告白的人,哪一個不是先在私底下打好了腹稿,說的時候卻照樣磕磕巴巴,還要拿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企圖增加自己成功的幾率。他手邊什麼的都沒有。
鍾曜嘖了下,越發覺得自己剛才一時衝動選了個最差的時機,他用空出來的手在口袋裏摸了圈,將能摸到的東西盡數交到了她手裏,也不過就是一盒香煙和一個打火機,還有一張被揉搓得發軟的小紙條。
葉璃低頭看了眼,最先的注意力倒是先放到了那張像是小破爛一樣,不該出現在鍾曜的褲兜裏的小紙條,她伸手將紙條撿了出來,一邊展開一邊就問似乎還在努力想著“草稿”的鍾曜,“這是什麼?”
鬼知道那是什麼,總之不是他事先打好的草稿。滿腦子被草稿占據著的鍾曜隻看了一眼就別開了視線,卻在下一秒電光火石般想起了那張紙條的來源,伸手就要把紙條搶回來。
然而葉璃已經將上麵的東西看完了,而且也從記憶角落裏響起了這個紙條的來源,她頗為訝異地看著鍾曜,覺得今天受到的衝擊真的有點大,“你一直把我給你的紙條放在褲兜裏做什麼?”
見識到過鍾曜“默寫”一般的解題能力之後,她就覺得自己之前傳紙條幫他解題的行為有點蠢,隻是鍾曜一直沒有就這件事說過什麼,她也就沒再提,卻沒想到今天還能再看見完整的物證。
貌似還經常被人拿出來翻看的樣子。“誰一直把它放在褲兜裏?我隻是之前放在這裏就忘了拿出來。”
鍾曜說著就在心裏罵了句髒話,覺得真應該去看看黃曆,今天是不是真的諸事不順,讓他丟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來。偏偏都還在她麵前。
葉璃把視線聚焦在了他的校褲上,不甚出彩的褲子被筆直修長的腿撐得格外好看,略微有些瘦,但按他在外的名聲和打人時的狠勁來說,估計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不過她現在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從那時候就一直沒換過褲子?”那張紙條被無意遺忘在褲兜裏也不是沒可能,但卻沒有經曆過被遺忘後又被慘洗的命運,所以,形影不離的褲子也沒洗?
鍾曜突然有了種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的衝動,不過最後還是隻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惡狠狠地發出警告,“閉嘴,不要打擾我打草稿。”
打告白的草稿,卻在威脅著要告白的人。葉璃拍開他捏得有些起勁的手,“你的草稿倒是打得夠久,”
她揉了下有些疼的臉頰,覺得有必要給他講些基本常識,“而且沒有人會在告白的時候,理直氣壯地要求要打草稿,還對別人動手動腳的。”
鍾曜眼神一亮,問得很是虛心求教,“那別人都是怎麼告白的?”葉璃張嘴正要說話,瞬間捕捉到了他有些得意又有些期待翹起的嘴角,立即就猜出了他剛才那一問的意圖,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臉紅。
她幹脆地掙開了被握著的手,嚴肅了語調,“回去上課。”她快走了兩步就聽到了後麵跟上來的腳步聲,鍾曜抬手在她發間輕輕地動了下,把一片大紅色的花瓣從她的發間摘下來,朝著看去的她露出個笑,重新把剛才她一股腦塞回來的煙盒和打火機塞到了她手裏。
“不管我剛剛說得多麼不好,我說過的話都算數,這些都交給你,”他停頓了下,“包括我。”葉璃驟然間握緊的手被打火機的棱角膈了下,她鬆了手,想到他讓周四“轉訴”的那些話,到底還是解釋了下,“楚煜是我大伯的兒子,他昨天是有事情求我幫忙,我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