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簽抽到一半,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劉南麵前,是李重光。
“你怎麼來了,我好像沒有通知你吧!”劉南看著李重光道。
“我看到報社的人都過來了,我也就跟來了,怎麼,南兄不讓我抽嗎?”李重光笑著道。
劉南看李重光雖然麵帶笑容,眼神中卻透著無比的堅定,知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也就沒再去阻止他。
抽完簽,陳少白再次上台問道:“是誰抽中了?”
報社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沒有人回答。
“是誰?”陳少白再次問道。
沒想到還真是你,劉南歎了口氣,以劉南的眼力,已經看出來是誰抽中了。
果然,人群中的李重光緩緩的舉起了有些顫抖的手,大家馬上讓出了位置,讓李重光出現在陳少白麵前。
陳少白看到舉起手的李重光,整個人腦袋一懵,差一點暈了過去,他大聲的道:“不行,不行!你們重新抽!”
然後三步並兩步的衝到了李重光麵前,拉著他的胳膊一邊往外走一邊罵道:“誰讓你過來的,你趕緊回去!”
李重光一把甩開陳少白拉著的手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重新抽?因為我是李玉堂的兒子嗎?”
陳少白看著李重光顫聲道:“你不懂,我答應過你父親,絕不把你卷進來!”
李重光搖了搖頭道:“陳叔叔,革命是曆史的潮流,整個中國都被卷進來了,我能避免嗎?”
“你是獨子啊!”陳少白抓著李重光的胳膊大聲道。
李重光撥開陳少白的手,指著所有報社的人,看著陳少白問道:“獨子!我們革命的目的,不就是反對封建舊禮教嗎?革命的目的不就是要人人平等嗎?我不能死,他們能嗎?”
陳少白被問的渾身發抖,李重光接著道:“如果因為我是李玉堂的兒子,你要重新抽簽,那你自己和他們,你告訴他們!”
陳少白的眼睛紅了,他的淚水在眼框中打轉,李重光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甚至把李重光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但他知道,李重光是對的,他看著李重光沙啞著聲音道:“重光,我…我過不了自己,我…”
李重光看著眼中含淚的陳少白,雙眼也流下了淚水,一把抱住陳少白低聲道:“陳叔叔,不要告訴父親這件事。”
香港的夜晚,萬家燈火開始漸漸熄滅,一輪明月高高的懸在空中,一切是如茨安靜與平和。
然而,這樣的夜晚,還有無數人難以入眠,因為明之後,孫文就要來了。
劉南在院子裏舞動著一杆三米多長的镔鐵長槍,這杆槍是劉南從楊憲手裏借來的,是楊憲的家傳寶槍,名曰“瀝泉”。
蒸汽彌漫的浴室中,劉鬱白洗淨身體,剃淨胡須,還原了本來的麵目。
身著華衣,手持烏金鐵扇,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仿佛又變回到簾年十七歲的武狀元劉公子,豐神俊朗,灑脫英俊,輕裘暖玉,扇可敵國。
屋頂上,沈重陽再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賭坊賭到明,而是蹲在李府的房頂上,滿臉笑容的透過窗戶看著裏麵騎木馬的女兒。
九龍城寨巡檢司,閻孝國跪在排位前恭恭敬敬的上著香,以保佑明行動順利,誅殺孫賊,保佑大清。
漫長的黑夜漸漸過去,第一縷陽光照進了這座城市,也照醒了城市中早已整裝待發的人們。
星碼頭,上午九點,密密麻麻的苦力、商人、旅客和平民充斥其中,等待已久的陳少白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帶著眾人站在碼頭接口的最前方。
“叭!”
響亮的喇叭聲在港口響起,一艘巨大的輪船,冒著煙,駛了進來。
輪船停靠在岸,在眾多旅客中,一個身穿西服手提箱子的男子走向了陳少白,
正是孫文!
陳少白看到孫文馬上迎了上去和孫文握了握手,孫文握完手後,給了陳少白一個大大的擁抱,鄭重道:“少白,辛苦你了!”
“孫先生,我們先上車離開這裏!”陳少白激動的道。
此時此景,被隱藏人群中的清廷殺手們牢牢的看在眼鄭
在眾饒護衛下,孫文上了阿四的拉車,陳少白一聲令下,阿四拉起車就狂奔起來,他的拉車兄弟們同樣拉著車圍在他四周保護起他。
王複明身穿鐵甲,外麵披了個大大的蓑衣,帶了個鬥笠,緊緊的跟在了後麵。
殺手們礙於碼頭上大量的洋人以及警司幫辦,把情報傳遞出去後,也跟了上去。
站在樓頂的劉南看著從碼頭衝出來的阿四的車隊,打了個旗,指示安全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