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華的父親名叫嶽大山,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叫大山,很土的名字,跟他人一樣,是一個敦厚的農民,文化水平不高,跟他的身高一樣,不善言辭,每天隻會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
嶽華的母親叫謝一蓮,典型的鄉村婦女,婦唱夫隨,夫妻兩個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每年的收成主要的來源還是靠著家裏的幾畝地,其它的事情或許會去做做小工,掙點錢。
對於村子裏麵眾人的數落,謝一蓮跟嶽大山都沒有去反駁什麼,但是也沒有去認同他們的看法。
對於一輩子都是農民的嶽大山跟謝一蓮來說,當初嶽華輟學的時候,兩人雖然也生氣,希望嶽華能繼續完成學業,隻是後來嶽華走了,他們便沒有再說什麼。
再怎麼樣的恨,都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怨恨一輩子,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村裏老人們的閑言碎語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隻是嶽華三年未歸,對於夫妻兩人來說,多少有些寂寞,孤獨。
對於嶽大山跟謝一蓮來說,他們隻希望嶽華每年能回家過年,已經三年了,三個年頭,每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夫妻倆都隻能看著別人家熱熱鬧鬧的團聚,而自己夫妻倆,坐在一桌豐盛的年夜飯前,食之無味,如同嚼蠟。
“老婆子,給華子打個電話,問問他過年回來不。”破舊的三間磚瓦房,是嶽華的家,村子裏麵因為開始了新農村建設,家家戶戶都蓋上了新房子,隻有少數的幾家還住著破舊的老房子,嶽大山一家就是其中的一戶。
嶽大山穿著白色背心蹲在門口,一根香煙燃盡,他還是猛吸了一口之後才丟掉。
“好,我問問。”謝一蓮放下剛剛從門口摘下來的枇杷,掏出臉頰的手機,眯著眼睛撥通了嶽華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謝一蓮有些失落,放下電話,“華子沒接。”
“不接就算了。”嶽大山歎了口氣,心裏麵也不好受,後天就要過年了,以前嶽華隻會在過年的時候打一個電話,其它的時間都很少打電話,想必今年也不會回來了吧。
“大山,華子回來了沒有。”嶽雲是嶽大山的大哥,也是坳上村的村長,每天喜歡穿著一套廉價的黑色西裝,叼著一根牙簽到處閑逛,有酒就喝,有牌就打,五十多歲了,把麵子看的什麼都重要,成天把那總共就沒有幾根的頭發梳的油光呈亮的。
“還沒有。”嶽大山說。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山,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華子都出去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有回來過,成天就在那大城市裏也不知道幹些什麼,不學無術。”嶽雲數落著嶽大山。
他看不起自己的這個弟弟,老實巴交的,一點文化都沒有,成天除了賣點力氣一無是處,特別是嶽大山的兒子嶽華,更是一無是處,還想要成為什麼大明星,一個農民,不知道出去打工掙錢,成天胡思亂想的,害的他這個當村長的有時候都會被人嘲笑,畢竟那也是他的侄子,說出去都感覺丟人。
“剛才給華子打電話了,他沒接,如果接了的話,我讓他買上車票回來。”嶽大山說,似乎已經習慣了嶽雲的數落。
“讓他趕緊回來,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去做,別成天沒事竟瞎做一些白日夢,你看看嶽青,現在已經是一個工廠裏麵的小組長了,每個月的工資都有三千多,實在不行的話,就讓嶽華跟著嶽青去算了,別在外麵丟人現眼的。”
嶽青是嶽雲的兒子,也是嶽華的哥哥,大了好幾歲,秉承了嶽雲的一貫高傲的作風,狗眼看人低,高中出來以後便去打工了,幾年下來,也有了一點小成就,三千多的工資,在這個貧困的村子裏麵來說算是很高的了。
嶽雲最喜歡的就是拿嶽青說事,不管去哪裏,談論什麼事情,他都會順口提起自己的兒子,來彰顯自己的成就。
“行,等華子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嶽山掏出一包贛州橋,從那幹巴巴的煙盒裏麵抽出一根遞給嶽雲。
“行行行,你抽吧,我抽不慣那個。”嶽雲一臉嫌棄的擋了回去,掏出自己的青贛抽出一根點燃了,然後放回了兜裏麵,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遞給嶽大山一支。
嶽大山沒有說話,再次點燃了一根煙,他的贛州橋不過是八毛錢一包,對方的是三塊錢的,這其中的差距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不是我說你大山,要抽就抽好一點的煙,別每天抽那贛州橋,煙這麼大,對身體一點都不好,你看看這青贛,吐出來的煙都不一樣,雖然貴一點,但是這點小錢有什麼好在乎的。”嶽雲說著還抽了一口,對著嶽大山的臉上吐了過去,似乎是想要證實自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