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教養?”蕭母痛哭流涕,“我家姑娘那麼好的孩子,跟他在一起就沒好事,這個掃把星,害得孩子連命都搭上了!爸媽給她一條命,她就輕易不要了,莫名其妙地給了一個外人……嗚嗚,你家也有孩子,能體會為人父母的痛苦嗎?”
程嘉樹麵頰上掛著鮮明的手印,聲音低低地:
“是,是我沒有保護好她,阿姨得對,我隻恨不能替她……”
“我得句公道話,”那位司機拉著蕭母,“這夥子是個好人,人品一流,昨還見義勇為救了我。這麼優秀的孩子,我要是有女兒,馬上讓她嫁給他!當時的事發生得太突然,您閨女是為了救他沒錯,可不能怪夥子啊!您傷心我理解,可是要講講道理啊!”
蕭母的臉色緩和了些。
一名護士朝他們走來,欣喜地:
“病人雖然沒醒,但已經能話了!再過一會兒就可以進病房了,最多兩個人……病饒家屬呢?”
蕭靜雪的父母連忙走到護士跟前,程嘉樹難掩喜色,衝動地也要湊上前,被蕭母狠狠一瞪,怯怯地縮了回去。
昏迷中的蕭靜雪躺在床上,身邊環繞著各種儀器,她頭上包裹著慘白的紗布,臉也白得嚇人。
“媽……”她的淺灰色的嘴唇微微一動,“媽媽……”
蕭母坐在她床邊,不斷地流著眼淚:“媽在這兒……”
“嘉樹……”她的頭有些不安地移動了一下,“嘉樹呢?”
“他在外麵。”
“嘉樹……”她輕輕地念著,“嘉樹……”
蕭母無奈地抬頭看了看蕭父:
“真是造孽。我就這麼一個姑娘,心還不全是我的。你出去,跟護士一下,把他叫進來吧。”
蕭父點點頭。
程嘉樹幾乎是拖著身體衝進病房的,看到蕭靜雪的樣子時,他“撲通”癱跪在她的病床旁邊。
“嘉樹……”
“我在,”他滿臉淚水,“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蕭靜雪秀眉鬆開,聲細若蚊:
“我想……聽你唱歌……”
“我唱,我唱,”程嘉樹慌忙答應著,已經泣不成聲,唱得完全不在調上,“這是一首簡單的情歌,唱著人們心腸的曲折……我想我很快樂,當有你的溫熱,腳邊的空氣轉了……這是一首簡單的情歌,唱著我們心頭的白鴿……我想我很適合,當一個歌頌者,青春在風中飄著……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受不了看見你背影來到,寫下我度秒如年難捱的離騷……就算整個世界被寂寞綁票,我也不會奔跑……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他邊哭邊唱,一遍又一遍地唱著,仿佛要唱一輩子,唱到地老荒。
站在一旁的護士用輕咳掩飾著吸鼻子的聲音,受不霖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