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開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打電話給他,又聽我張嘴就要戰銘列的電話,一時無語。
我又重複了一遍,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聲音有點微微的抖。
“你在哪兒?怎麼了?身體好了沒有?”他連續問道。
我停住腳步,蹲在路邊的樹下,忍不住哽咽,悲傷鋪天蓋地的湧來,把我吞沒。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才真切的相信,他已經不再屬於我,離開而去了。
而我除了失去了他,還沒有了健康,甚至,以後都不可能做媽媽了。
其實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雖然沒有對他說過,但我自己有偷偷想過。
可等來等去,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他的聲音夾著腳步聲。
“不,別來。”我抹了抹淚,扶著樹站起來,“你就告訴我戰銘列的電話就行了,我問他點事情。”
他的腳步又頓住,我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曾經這樣的呼吸聲就在我耳邊,頸間,和我鼻息相聞,想到這裏,我的眼淚又止不住落下來。
“江開,誰的電話?”那邊響起北知蘭的聲音,字字都透著甜蜜。
我心裏頓時一慌,快速的說道:“你把電話發給我吧,我等著。”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心裏五味雜陳,我咬著嘴唇忍住眼淚,在心裏對自己不停的說,不要哭。
很快,他把號碼發給我,還說有事一定要找他,不許做傻事。
我把號碼記住,沒有回他的短信,把那條信息也刪除了。
電話響了很久,戰銘列才接起來,他的聲音有些疲倦,“喂。”
“列總,我是白深深,”我站在路燈下,看著地上自己孤單的影子,“我有件事情,想請教您。”
戰銘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好吧,有些事情,我也想當麵跟你說,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他大概是聽出我身邊的喧嘩聲,知道我不在醫院,我回頭看到路邊有間咖啡廳,便報地址,他說大概十分鍾就到。
我走進咖啡廳,一點胃口也沒有,隨便點了一杯水,靠著窗子愣神。
燈光流火,向前延伸,像兩條長龍紮進漆黑的夜色裏,來來往往的人,或笑或麵無表情,應該都是回家吧,他們隔著窗子看到我,會不會覺也很羨慕我?
其實誰又能知道誰心裏的苦呢?
楚江開呢,現在在做什麼?北知蘭那麼甜蜜的叫他,新婚燕爾,一定是幸福正濃的時候,他會和她怎麼相處?會……像曾經親我那樣親她嗎?
楚江開的身邊有過不隻我一個,包括被我鬥倒的裴美玲,也有過兩三個,但那時候我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受,果然是心一交出去,想要的就不一樣了。
正胡思亂想,戰銘列的車出現在視野裏,他沒有帶司機,親自開車過來的,跳下車,他目光銳利的一掃,隔著窗子看到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覺得他的目光在觸及到我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邁步走進店裏,衝我走過來在我對麵坐下,打發了服務生,他開門見山的問我,想知道什麼。
我手指在桌子下麵緊緊相握,看著他說道:“列總,在浮雲山莊,害我的人是不是顧泰。”
戰銘列的眸子一縮,“目前隻是猜測,並沒有證……”
“是不是?”我打斷他的話,一口氣提到喉嚨,“列總,我在這裏問您,不是在您的辦公室,所以,這並不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