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地笑了笑，表情卻極其地悲傷:“顧遲，一直都是你在逼我。我從來沒有選擇的餘地，你給過我說不的權利嗎？”
身子越來越傾向於海邊，或許就這樣縱身一躍也是一件好事，這樣我就可以解脫了，不用每天活在過去的痛苦和未來的迷茫中。
不用糾結對顧遲那無法言說的感情，也不用去背負沈弈的深情。
突然覺得很輕鬆。
我甚至覺得身子也開始輕飄飄的，可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著我，憤怒的，悲傷的，淒厲的……
纏在我的耳邊，沒有給我一點喘息的機會，我感覺整個身子都泡在水裏麵，呼吸不像以往那般自由了。
突然有一個冰冷卻柔軟的觸感一直在我的唇上糾纏著，隨著一口水從我的肺裏麵出來，我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顧遲擔心的目光。
他竟然也會為我著急，這真是前所未有的。
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一向冷靜從容的他，露出了這般著急的麵孔。
是了，剛剛我似乎跳下去了，那一瞬間我覺得很暢快，我以為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可是不過一轉眼，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了，我還活著，還背負著那些喘不過氣的壓力和痛苦，艱難地活著。
突然有一股絕望從我的心底湧了上來，我狠狠地捶打著顧遲的胸膛，用盡全身的力氣，不管不顧。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當初那樣折磨我，現在又裝深情？你究竟想要怎麼樣？究竟算什麼？”
我激動地嘶吼著，牽動著喉嚨，劇烈地咳嗽起來，男人拍著我的背部給我順氣，摟著我想要讓我靠在他的懷裏。
可是我卻硬著性子不肯接受。
“對不起，對不起……”他冰冷的薄唇貼著我的額頭，一次次地呢喃著。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遲，他竟然會說對不起……還真是難得。
讓高高在上的顧遲低頭認錯，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吧？
可是很快我的心就被一股絕望籠罩著，我虛弱地開口:“顧遲，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要不，你把我的命拿去吧？”
顧遲沒有開口，隻是緊緊地摟著我，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骨子裏麵，固執得讓人覺得恐怖。
他的下巴貼著我額頭，一個個輕吻落下，像是安撫，又像是情人的體貼。
“蘇清絨，如果這一切是你想要的，那麼我就放手了……”
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本來應該覺得輕鬆的，可是心裏卻覺得悶悶的，像有一塊無形的巨石壓著，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如果記憶可以抹掉，我真的希望把這段記憶徹底地抹掉，不留一點痕跡。
經過一番周折，終於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而下船的時候，床的另一邊早就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不知道為何，那一刻我竟然落淚了，洶湧的淚水完全不受控製。
混蛋，我咬著牙齒，恨恨地念著那個男人。
甚至咬破了唇瓣，我都沒有感覺。
再次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我卻沒有很大觸動，仿佛隻是離開了一日，可是我卻是離開了差不多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