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樓的大堂掌櫃,一看這幫年輕饒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些好相與的,再聽了他們彼此間的稱呼,又知道了這幫人是有官職的,官職還跟宮裏有關,當下也就不攔著了,反正他也沒法攔,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鬧哄哄地上了樓。
反正三樓那兩位姑娘是頂級貴人,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事。
再少東家們也在。
於是季雨菲就先是看見白流蘇氣喘籲籲逃一般地上來,剛開口了句:“郡主,奴婢…謝公子…”哎呀,好歹也是個姑娘家,不出“我把差事辦砸了,一幫看熱鬧的也跟著謝公子上來了”這種話啊。
季雨菲還在疑惑當中呢,樓梯口傳來一陣喧鬧,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笑鬧聲,連正在津津有味啃著一條大羊骨的三公主都停下了,西門兄弟更是緊張地往樓梯口走去。
“哎喲,你這子,看不出嘛,沒想到在柳湖這裏還有相好的!”
“你別亂,謝四可不是那種人,這香樓我是知道的,正經的酒樓。能在這三樓雅座包房的,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哎呀,那我就更好奇了,這好巧不巧的,咱們今兒放風,人家就剛好在這香樓包了個雅座吃飯?”
…
這些玩笑話,季雨菲在樓上聽得真切,當然,謝宜江夾雜其中的那些反抗無力的話也聽到了:
“你別亂!”
“不是這樣的,真的是巧遇!”
“王三,你這什麼表情?!你再這樣我可跟你急了!”
可惜,他的話每次都帶來一陣更大的哄笑聲。
然後,哄笑聲在到達三樓樓梯口時戛然而止了—
“咦,謝四,你也來吃烤全羊嗎?”
滿嘴流油的三公主,手裏拿了根大骨頭,正好奇地站在樓梯口盯著他們。
謝宜江一下沒反應過來,還想透過三公主找後麵的清妹妹呢,被跟在後麵的同僚一把拉下:“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於是樓梯口頗為擁擠地呼啦啦跪了一樓梯的人。
自從上次馬球比賽,西門北雖隻是遠遠地看了那麼幾眼三公主的英姿,卻因此添了無數的崇敬之心,之後因為熟稔,崇敬之心稍微有點減弱,現在被這麼一樓梯的同齡人一跪,那崇敬之心立馬又增強了,三公主真是厲害啊!
當然,“北”的心理活動,三公主渾然不知,她隻是毫不在意地點點頭,還啃了下羊骨頭,然後似乎被羊骨頭給提醒了,了句:“起來吧,我請你們吃羊肉。”
一樓梯的年輕軍官,便頗有點不好意思地你推我、我退你地上了樓,之後又在三公主的催促下在桌邊擠擠挨挨地坐了下來。
三公主一看,人還挺多,便啃著羊骨頭叫來西門兩兄弟:“還有羊嗎?要麼再烤一隻?”這麼多人不夠吃啊,剛才的那隻已經被自己吃了不少了。
祖父英明啊!西門南第三次這麼覺得。現下香樓裏還真有一隻活羊,因為西門老太爺之前了,既然備了,就要有備無患,多備一隻總是好的。
結果,竟然真就派上用場了。
三公主見西門南拚命點頭,知道還有羊,就放心地回頭招呼已經走到季雨菲身邊的謝宜江:“謝四,你先等一下,給我們介紹一下。”
一聽這話,那擠在一起的年輕人便又暗搓搓地低頭擠眉弄眼起來。
謝宜江臉一紅,趕緊走過來給三公主一一介紹,少不得,西門兄弟倆也抓住機會借此跟他們見了禮,等知道這幫魯莽上樓的同齡人竟然都是宮裏禁衛軍的頭頭時,西門北便腳下生風、飛速下樓安排烤全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