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萬俱寂。
鳳仙兒身體再次發熱,即使服了藥,也仍然發熱頭疼鼻塞聲重。
藍墨烊折騰了一,早已睡去。
隻有啞婆又是熬藥,又是端水,一直進進出出。
生病時是一個人想得最多,心思最為敏感的時候。
啞婆拿著臉帕為鳳仙兒擦拭手心時,鳳仙兒咬著下唇,輕輕挽住啞婆,啞婆愣了愣神,停下手裏的動作,坐在了鳳仙兒身側。
鳳仙兒頭靠在啞婆的肩上,喃喃的開口,“我想我娘了...”
啞婆眼裏閃著微光,她...她也想她的兒子,今生僅此見了一眼,餘生再無緣分。
“啞婆,你知道今兒個我讓藍墨烊去做什麼了嗎?”
啞婆搖了搖頭看向鳳仙兒,才發現她早已淚眼婆娑。
“我讓藍墨烊請了匠人,為一個人修複玉釵。”
啞婆撫了撫鳳仙兒淩亂的青絲,這丫頭白裏那麼堅強,一到夜裏就如此多愁善感,這可如何是好。
鳳仙兒哽咽的繼續道,“啞婆你知道嗎?如果我的父親母親能一直伴我左右,或許我就沒那麼缺愛了,更不會一頭深陷進去。我居然不知他的喜好,更沒傾聽過他心裏的故事,我隻會傲嬌的等著他全盤托出,卻從未主動問過他。可笑的是,曾經我明知道他有個摯愛的女子,隻是不在身邊罷了。我自欺欺人,全然不鼓與他在一起,我是不是那個又壞又傻的人?”
啞婆咿咿呀呀的想出話來安慰鳳仙兒,卻憋紅了臉也沒憋出半個字。
鳳仙兒一頭栽進了啞婆的懷中,泣不成聲。
啞婆隻能一遍一遍輕撫她的背部。
鳳仙兒直起身,紅著眼道,“我失去夜無卿了,我失去他了。我放不下我的驕傲,我放不下...”
生病終於讓鳳仙兒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現在她隻能對啞婆訴了。
隻是啞婆聽到夜無卿三個字後,猶如晴霹靂。
這個名字...她念了十幾年的名字...
怎麼會這麼巧,難道鳳仙兒口中的愛而不得的人,是夜無卿?
“啞婆?”
“啞婆?”
鳳仙兒見啞婆整個人似乎驚的呆住,還以為自己錯了什麼話,連忙輕聲呼喚著啞婆。
啞婆眼神渙散,既痛苦又欣慰。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啞婆不顧鳳仙兒的疑惑,她找來紙筆。
手忙腳亂的研好墨後,在紙上寫下,“夜無卿。”
鳳仙兒見到紙上的字,更為疑惑了,便道,“對,我剛剛的正是夜無卿。”
喝了幾貼鳳仙兒配得藥方,啞婆的啞症緩解了很多,以前一點聲音也發不出,現在她能發出聲音了。
隻是十幾年未話,她有些急促。
啞婆嘴巴微張,手不停的捏著脖子,似乎非常想什麼。
鳳仙兒緊張的扶住啞婆,安慰她道,“你想告訴我什麼?不要心急,你這麼用力會很難受的!”
終於,啞婆憋出了一個字,“兒...”
“什麼?”鳳仙兒完全捕捉不到啞婆想的是什麼意思。
“兒...”可啞婆卻毅然執著。
沒辦法,鳳仙兒隻好在紙上寫下“兒”這個字,焦急的問道,“你想這個?”
啞婆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