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蘇芸催促一聲,抿了抿唇,忍住背後的痛楚,不讓雁雷發現她的異樣——該死的!剛剛是不是力氣用得太大了?還是跑得太快了?傷口好像,裂開了……
雁雷哽咽了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抹著眼淚站了起來,恢複了他那副冷冰冰的木頭模樣。
隻是才走了幾步,他便又猶豫著停了下來:“少主,尊主那邊,能否由您出麵讓他出手?若是屬下……他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蘇芸一愣,反射性地問出聲——翌雪好歹也是他下屬啊!他的下屬被殺了,還被掛在那裏,他就一點報仇的義氣都沒有?
“少主,你不一樣……”雁雷嘟噥了一聲,喃喃地說著,“那日你劫法場,尊主放心不下還是來了,隻是晚了一步,隻來得及救下了火兒。”
“他救了火兒?!”蘇芸一驚,眼中瞬間一片狂喜,聽到“火兒”兩個字的時候,瞬間忽略了雁雷整句話的重點,就連背上的疼痛都忘了一半。
“火兒在莊園裏?”她興奮地追問,看到雁雷點頭,轉身就跑,“還愣什麼,快走啊!”
火兒,她終於找到火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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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
騎了接近一個時辰的馬,他們才走到了莊園門口,蘇芸利落地從馬上滑下,還沒朝裏跑幾步,腦中卻閃過一絲眩暈,腳下也不由地跟著一軟。
“少主?”雁雷連忙上來扶住她,一臉的擔憂,“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蘇芸揮了揮手,虛弱一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的臉色是多麼蒼白。
經過這一路的顛簸,看來,背上的傷口不禁裂開,還流了不少血!
“可能走得太快不適應。”見雁雷還是一臉不放心的模樣,蘇芸安撫一笑,伸了伸手,作勢讓他走在前麵,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也不想讓他看到背上可能已經滲透出來的血跡,“你先進去幫我把火兒帶過來。”
“是。”雁雷應聲,聽完她的吩咐,立馬先行走了進去。
“嘶……真是運氣背!”蘇芸在原地罵罵咧咧了半響,困難地伸手去夠自己的背。
她不會點穴,隻能徒手掐著止血和止痛的穴道,直到感覺傷口不疼了,也不流血了,她才將手收了回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抬腳跨了進去……
門口依舊有炎鈺設置的幻象,進去容易出來難構造——僅僅是跨過門檻,然後再回身一望,後麵的路便全然消失,換成了綿延的山脈!一般人,還真是想不到出去的方法,竟然就是朝著“山上”的巨石使勁地衝過去……
“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搖了搖頭,蘇芸看著身後的幻象,不由地喃喃出聲,感歎了一句,“以後有機會還真是要學點這種本事!”
她自言自語地說話,同時伸手在“山上的石頭”上按來按去,對這種琢磨不透的奇門術數滿是新奇!
“好玩麼?”一道冷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嚇得蘇芸不由地渾身一顫。
她猛然地回身,看到是炎鈺,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是你啊……”
“這是本尊的地方,你覺得還會有誰?”炎鈺輕描淡寫地反問,眯著眼睛打量了她半響,腳下不由地後退一步,“你身上……”
他一邊說著,一邊吸了吸鼻子,臉上閃過幾抹怪異。
“我身上?”蘇芸茫然地看著他的反應,不由地抬手,在兩個手臂上分別聞了聞——她身上很臭嗎?怎麼他一臉的……厭惡?
對,他這個表情就是一臉的厭惡!
“藥味。”他丟下兩個字,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索性越過她朝前兩步,學著她的動作在“山上的石頭”上按了按,若有所思,“看來,本尊的東西,在你眼裏,成了玩具。”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鹹不淡,聽起來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蘇芸還是明顯地察覺到了他話中的危險意味——那是一種慍怒,就像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被人鄙視的那種慍怒!
“嗬嗬,這麼逼真厲害的幻象,怎麼可能是玩具呢……”蘇芸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敷衍了一句,不由地再度低頭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藥味?怎麼會呢?她配置的藥浴,隻有清香味啊!
他這是什麼品位?聞不慣就嫌臭!
“連你都能來去自如,豈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他不急不緩地開口,手指在“石頭”上摸索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蘇芸一愣,本想討好他幾句,卻在聽到他的這句話時不由地怒了——什麼叫“連你”?她有那麼次嗎?太瞧不起人了!
她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在心中大罵了他幾句!表麵上卻是一句髒話都爆發不出來,因為他畢竟不是軒轅勳,她和他一點都吵不起來,她再憤怒也是她一個人的“潑婦派獨角戲”!
蘇芸正想抬腳離開,撇開他去找火兒,卻在看到他手上的動作後,不由地愣住了……
他的手指在“石頭”上滑動,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指尖所過,便讓幻象有了巨大的變化——像是一幅被攪亂了的油畫,本來在麵前的那些綿延的山巒迅速地扭曲,凝和成一團小小的綠色,然後又一點點展開,變成了幽深地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