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就有多少護工虐死老人,或在家人的示意下把老人弄死。
沈敘白想了想,的確是有些尷尬。
想到一個陌生人,扒他的褲子,處理那些汙穢,就覺得……
他喝了口水,無奈道:“你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要比我早一個月。哎,照這架勢,我可能要活九十來歲。你我沒有兒女,我又是晚走的那一個。等待我的,指不定是什麼。”夏涼月細想起來,還有些傷心。
至於趙以末,他可能要幸運些。張新雨的一堆孩子,都認為趙以末是他們的爹。
加上平日裏,趙以末就是個好說話的主。
留在最後,也不會沒個人照顧。
夏涼月側過頭,看向沈敘白,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算了,睡覺吧。”
“嗯。”沈敘白攙扶著夏涼月起身,兩人慢悠悠的到了臥室。
在夏涼月眼裏,許行舟和張新雨真是該死的幸運。
不僅不用忍受老年的苦,還有他們幫著實現遺願。不知道輪到她,會不會這麼幸運。
這個世界對夏涼月而言,是個匿名世界。沈敘白管它叫做遊戲也沒錯。這輩子,她都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管是反抗夏歌,創立微光,退休養老。對她而言,是順著自己的心而做的事。
為自己而活,是很奢侈的事。但這輩子,她就這麼做了。
天色來來回回的變幻,在春節到來之際,他們活著的朋友都會聚一聚。
確認大家身體狀況,聊聊最近的煩惱,今年也不例外。
保姆準備了一桌子的老年餐,推著輪椅把樓上和對門的人接來。
夏涼月坐在餐桌前,唉聲歎氣:“又長了一歲,我馬上就要九十了。”
“大家都一樣老了一歲,沒什麼好怕的。”沈敘白知道夏涼月又在想些有的沒的,安慰完,聽到推門聲響起。想著是趙以末與周婷婷來了,沒想到來人竟是小舅子。
夏未眠把外套掛在玄關上,把帶來的禮物放到一旁。
他坐到夏涼月身旁,打著招呼:“姐姐、姐夫。”
夏涼月懶散的靠著椅背,一臉的納悶:“你怎麼來了?過年不陪自己老婆、兒女,跑我這兒做什麼?”
“當然是看望你們。爸媽走了以後,我就剩你們了。以末哥和婷婷姐呢?你們不是每年都要聚一聚嗎?”夏未眠說著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腦子裏突然閃現一個念頭,他不由試探道:“他們不會……”
夏涼月抬手敲了敲弟弟的腦袋,慍怒道:“想什麼呢!我讓保姆去接他們了,過會就來。我們老了,怎麼可能還和年輕人一樣。”
“姐姐教訓的是。我前段時間還去新雨姐的莊園裏,看過她。沒想到她走的那麼突然。”夏未眠知道張新雨私生活很亂,但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這種家庭裏的孩子,從小到大見的最多的就是這種人。
能成為他們,也是可以理解的。
門晃晃悠悠被推開,周婷婷與趙以末互相攙扶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