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又不忍的看向夏涼月,惱恨於自己的無能。
夏涼月的眼淚就想是斷了弦一樣,一滴滴的往下落。好像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識到,所有人已經消失,隻剩下她一個人在原地打轉。
是啊,隻剩下了她。
夏涼月想到這裏,難過極了,哽咽道:“我怎麼能不怕。你們都離開了,就剩我一個人。”
“別哭。”趙以末艱難的抬起手,輕輕擦過夏涼月臉上的淚水。他輕握著夏涼月的手,笑的勉強道:“怎麼會隻剩下你一個人。有小眠,他會照顧好你。”
“那怎麼能一樣。你們是你們,他是他。”夏涼月回握著趙以末的手,吸了吸鼻子道。
趙以末指尖在空中臨摹著夏涼月的臉,似是到了地下,也想要記得她。
明明是九十多歲的人了,還在他麵前哭哭啼啼。要是別人看到了,指不定要如何嘲笑。
聽值班的護士說,夏涼月昨晚對著空氣說話。還推測夏涼月,八成是瘋了。
眼前的夏涼月,明明能很好的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怎麼就瘋了。
他相信善良如夏涼月一定能長命百歲,可它在夏涼月眼裏卻是個惡毒的詛咒。
趙以末看著手邊的默默流淚的夏涼月,抬手揉了揉夏涼月的頭發。真的,好喜歡夏涼月,好想陪她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他手漸漸下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夏涼月趴在病床上,像個孩子一樣,痛哭出聲。還以為一個月的時間,趙以末一定能走在她後麵。沒曾想,到頭來就剩她一個。
【叮,有我陪著你,怎麼能說隻剩下你一個。】沈敘白吐槽道。
夏涼月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病床。讓保姆把錢包裏照片遞來,模模糊糊的看到照片上的六個人。她心如死灰的計算著離開的日子,不願意開口。
原本她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命運平白的把她扔到這裏,還讓她體會人間百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她依稀看到,夏未眠的身影。
“姐,你還好嗎?以末哥的事,我聽說了。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他和姐夫的葬禮。你不要擔心,好好保重身體。”夏未眠風塵仆仆的站在夏涼月床頭,不住的安慰。
夏涼月卻像是聽不見一樣,一直盯著照片上的六個人。
她的朋友們,都在等她呢。
【叮,涼月,你還好嗎?】沈敘白擔憂的望著屏幕裏的夏涼月,眉間高蹙著。
按照規定,夏涼月還得在醫院留多半個月。
即便是一心求死,也是不能的。
夏涼月把照片遞給弟弟,聲音極輕的囑咐:“把我們五個做成紙人,燒給以末。他平生不喜歡張揚,不要把葬禮辦得太大。記得,記得告訴他的兒女,以末離開的消息。”
“好。姐你一定要挺住,別為姐夫和以末哥太傷心了。”夏未眠見自家姐姐麵色慘白,一臉的生無可戀。心裏不免有些擔心,麵上卻還是不敢露出絲毫。
他,就剩夏涼月一個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