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擦黑的時候,江蘭攙扶著劉飛走進了派出所大廳,迎麵正好碰上一位頭發花白,長著大圓臉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派出所的所長劉慶明。
江蘭與劉慶明在相距一步遠的地方,同時停下腳步,江蘭笑嘻嘻地道:“老劉同誌,這麼晚了,才下班啊。”
劉慶明看了被江蘭攙扶的劉飛一眼,問道:“這子是咋啦?”
江蘭隨口道:“哦,腿斷了。”
劉慶明板起麵孔,但眼底卻含著笑意;“我江同誌啊,你下次能不能帶回來一個完好無損的?”
江蘭聳聳肩:“我盡量吧。”
“那這次這個又是因為什麼?”
“上周星期二,這家夥在酒吧鬧事砸壞了一些東西,這周星期一搶劫了一位中年婦饒錢包。
今又碰瓷訛錢被我撞上了。”
劉慶明拍了一下劉飛的肩膀:“夥子,不錯嘛,身兼數職啊。”
“所長,黃這幾表現怎麼樣?”
“不哭不鬧,挺好的。”
江蘭嘴角抽了抽,“那,這人我就交給你了。我去看黃。”完將劉飛往劉慶明懷中推去。
劉飛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栽倒在地,劉慶明急忙伸手扶住,笑著道:“夥子可別再將右腿也給摔斷了,我們這裏隻負責收留,可不負責接骨。”
······
當江蘭來到一樓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時,透過圍著鐵柵的玻璃窗,看到黃正趴在地板上做俯臥撐。
江蘭從包中掏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去,笑著道:“喲,黃啊,看起來你在這裏過得挺充實的嘛。”
黃從地上站起來,擦去滿臉的汗水,笑嘻嘻地問道:“警官姐姐,是來放我的嗎?”
江蘭隨手按下門口的電燈開關,昏暗的房間裏立刻亮堂了起來。
江蘭看著麵前這張泛著健康紅暈的年輕麵龐,問道:“檢討寫的怎麼樣了?”
“在書桌上,我馬上拿給您。”
“不用了,我自己拿。”
這是一個帶浴室的房間,靠門這邊擺了一張高低床,臨窗並排放著兩張桌椅。
左邊的一張桌子上,摞著幾本教育類的書籍,這幾本書是江蘭上周拿給黃看的。
書的旁邊有一疊紅色的信紙,首頁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不用問自然是黃寫的檢討書了。
江蘭走到左邊的書桌跟前,拉開靠背椅,坐下。
然後拿起信紙,快速地翻了翻,發現十幾頁上麵都寫滿了字。
隻是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就像是蛐蛐爬過的痕跡。
“黃,你祖籍是那兒的啊?”江蘭皺眉問一臉期待的黃。
“S城”
“那是中國啊,怎麼你寫的字像洋文?”
“我爸媽去世的早,沒有人監督我。”
江蘭怔了怔,黃的檔案她之前是看過的。
黃本名叫蘇燦,因為染著一頭黃發,她才叫蘇燦黃的。
黃的檔案上的確寫著父母雙亡。
她有心安慰黃幾句,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樣的話,黃的親戚老師們恐怕已經過許多次了。
而且看黃的神情,對父母的去世也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於是江蘭隻狀似隨意地道:“以後買一個字帖好好練字吧,俗話的好字如其人嘛。”
“好的,那警官姐姐,您看我這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