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恭宗去世,今年的長安試便就推遲到了初秋。
李況也正在為江南之戰的事頭疼。承命年間,各地宗門爭鬥加劇,朝廷無力節製,而江南道宗門勢力更是盤根錯節。李況當初選擇元家推舉的宋準,就想著通過元家來製衡江南道。可惜,事與願違。李況知道宋準一事必定與元家有關。不然,宋準就會死得很難看。
如今長安風雲變幻,皇室沒了明皇時的威風,關西,關中世族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李況雖有心恢複大唐,但實屬無力。
退了早朝,李況才吃了點東西。李況在禦書房負手看著大唐國土,心中盤算著目前形勢。
不久,門外侍應稟告李況,宰相裴望覲見。
李況收了收心神,坐回了椅子,趕忙請裴望進來。
片刻,裴望匆匆進了禦書房,拱手躬身行禮。
“老師不必如此!”
“君臣之禮不可輕廢!”
李況心中大慰,趕忙賜座。裴望也不客氣,徑直坐下。
裴望上奏了些近來朝廷事宜。恭宗的陵墓已經修繕完畢,長安試的推遲事宜也落實了。
李況輕抿了口茶水,聽著裴望娓娓道來,時不時點頭致意。
待到裴望說完,李況緩了一口氣。朝廷瑣事繁雜,李況難免顧不過來。
李況向裴望道了一聲辛苦,裴望不敢居功,連忙起坐施禮。
李況擺擺手,示意裴望坐下。沉默片刻,李況開口道:“先生對江南之事有何看法?”
裴望眉頭略皺,心中細細思量,好久才開口說道:
“宋準不過一跳梁小醜耳,陛下不用擔憂。唐將軍神勇無雙,必能擒住此獠。”
“唉,先生所說確實如此。但朕心中實在憂慮啊!”
裴望愣了一下,看了眼李況,試探問道:“莫不是元家?”
李況沒有說話,隻是右手在書案上輕輕摩挲。
裴望心中了然,麵色逐漸凝重起來,低著頭悄悄盤算著。
朝廷之人都知道宋準為元家舉薦。而宋準反叛,元家卻沒有一絲表示,這就不免讓人猜測。
裴望知道元家是在揣測著天子的態度,同時也是在估量著大唐底蘊。
裴望本就出自於河東裴家,也算世家大族。所以,裴望也明白一些元家的想法。恭宗在世時,極力打壓宗門勢力。企圖通過世家來克製宗門。可惜啊,朱顏說服了一些人。
裴望抬頭準備說些什麼。卻發現李況眼神盯著自己。
裴望心神有點亂,李況則是揮揮手,悠悠閉目。裴望歎了口氣,拱手告退。
待到裴望出了禦書房,李況疲態盡顯。慢慢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唐字。李況看著自己所寫,靜靜無言。
一艘烏篷船正在陵江上順流而下,王仙之看著周圍地形,估摸著已經到了黃州境內。
船艙裏的趙九好像還在昏迷當中。
王仙之聽著江水濤濤,心情暢快。仰頭灌了一口酒,轉身朝著艙內淩空一指,一股靈氣緩緩聚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