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哲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什麼,和顧弈成相處多年,他深知這位年輕有為的總裁的能力。
何哲離開後,顧弈成望著窗外碧藍如洗過的空,雙手十指交叉擱在桌上,目光深沉。
為什麼言遇的資料會發生變化?
他記得他帶言遇去見爺爺前,他同她介紹自己家裏的大致成員,若是在宅子裏見到這些人無需理會和打招呼。
言遇那時隨口問了句:“為什麼?這樣不是顯得我很沒有禮貌嗎?”
他當時簡略地解釋了一下自己和繼母弟弟之間的矛盾,言遇聽完後沒有同情也沒有幸災樂禍,隻是平淡地看著他,淡淡地了聲:“我知道了。”
他覺得她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她對他總有一種淡淡的疏離感,便問了一句:“你的家庭怎麼了?”
他本以為言遇會拒絕回答,可她卻平靜地告訴了他:“我父母溫和謙遜,為人善良。”
真是一個奇怪的回答。
他注意到她這話前眼中複雜的情緒,可她在話時冷靜平淡,眼睛卻一直看著他。
顧弈成從回憶中走出,他不認為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言遇的出現以及和他的相遇總有一種不清楚的緣分,似乎有一張網將他們裹住。
她的行為總帶著一種目的,但是作風卻是隨意,並不看重結局,在她的身上,他能看見自由和自我。
就像是想要擺脫牢籠的鳥,即使飛不出去,她也會將鳥籠擴大到可以展翅的地步。
他發現他很在意言遇,內心生出一些多年來沒有出現過的陌生情愫,他不想探究這生起的感覺是什麼,他隻知道,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他承認,他想見到她,哪怕兩人依然相處得連朋友都不是。
想見一麵,不為什麼,僅此而已。
言遇剛走出區,迎麵而來的是一個中年女子,模樣和言遇有幾分相似。
“媽。”言遇內心一喜,她的母親張安安是一名語文老師,性格比父親還要溫和。
張安安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皮包,黑色的長卷發披在身後,穿著一身優雅的黑色連衣裙,臉上皺紋不多也不明顯,笑得優雅動人。
這就是母親往常的樣子,看起來母親沒有多大的變化。
張安安也看見了言遇,先是一番驚愕,接著麵露厭惡,仿佛看見掃把星一般覺得晦氣。
言遇被這眼神山了,看來她的母親也發生了改變。
“你大晚上的要去哪裏?”張安安柳眉擰起,不滿言遇這時出門。
“房間被子長黴菌了,我想出去住。”言遇簡明地道,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不想麵對這個陌生的家庭。
“好啊,你這是什麼語氣,還是我們委屈你這個大女兒了?家裏沒有其他被單嗎?你為什麼要離開?”張安安對言遇平淡的語氣很是不滿,她什麼時候被輩用這種語氣過話了?
言遇眉頭微蹙,接著舒展開來,她真是惡心眼前之人頂著優雅的母親的容貌出如此撒潑蠻橫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