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都安排好了。”
“嗯。”
坎貝爾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手邊放著火星地下城人工培育煙草製成的精品雪茄。
寥寥輕煙飄散,苦薄荷的味道刺激著鼻腔,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
這個牌子的貨本就是小眾產品,基本隻在火星固定區域的地下城流通,算是土特產,因為一般人真的很難忍受這個味道。
不過坎貝爾倒是很喜歡,經常會在樞紐站拜托過路的艦長捎帶一些。
這個味道總是能讓他想起戰場上的日子,尤其是行星登陸戰,聯邦軍條例中禁煙,於是幹製的苦薄荷就成了提神的必備神品。
輕輕吐出一口煙氣,坎貝爾臉色陰沉,看不出喜怒,抬頭看向下屬:
“24小時內,無論月球發生什麼,我們的人都不要參與任何事。”
“明白。”
“典獄長先生?”坎貝爾微微側頭。
“中將先生。”一旁的終端傳出許言的聲音。
“從現在起,你暫時接管月球樞紐權限,包括月球監獄在內,所有通行指令隻認權限等級。”
“明白。”許言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中將先生,若是權限衝突該怎麼辦?”
夾著煙的手停在半空,坎貝爾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我相信典獄長能夠處理好,這種問題,你比我們更擅長。”
“我明白了。”
簡短的臨時會議很快散去,坎貝爾的衷心下屬紛紛走出辦公室,許言也沒有多留,最後一個離開了這裏。
思維流轉,他再次回到了那間實驗室,看著全封閉冷凍艙中的K,沉默不語。
“議會那邊一定會派人過來,而是會很快,坎貝爾這個老油條一定知道了什麼,所以選擇兩不相幫,交代我一切按權限等級判定。”
“也是,像他這個年紀,競選下屆議員基本沒什麼機會,就算苟到那個時候,其他殖民星的最高長官也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何不安安穩穩地當好月球球長,過完下半輩子。”
許言默默思索了片刻,視線進入冷凍艙,麵對麵地注視著K。
雖然儀器對部分生命特征無法得出結果,例如機體年齡等,但在基礎生理結構上,這位神與人類沒什麼區別,心肝脾肺腎一個不缺。
許言還查詢了一下阿米洛空間站的公開數據,如果按照冷凍艙裏的報告來看,那種程度的高壓電擊,K能留下全屍可真是萬幸。
“我還是不敢相信,但又不能不信。”
“這就是你把權限交給我的原因?給自己來了個解脫?不覺得這種死法太難看嗎?”
“虧我還把你想的多厲害,以為你能搞出什麼後手。”
“也對,當初的第一屆議員都是這個死法,原本高高在上的存在,最後在曆史落了個籍籍無名。”
許言碎碎念似地自言自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吐出這麼多沒有意義的話,但就是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心裏那份道不明的感覺也稍稍平複了一些。
K非敵非友,亦敵亦友,作為他來到這個世界裏,唯一看不穿摸不透,本身又攜帶眾多秘密的人,突然就這麼沒了,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也許是意識形態的差異,一直以來,許言基本無法理解K的所作所為,無法去帶入這最後一位神,看著當初的信徒發展進化到現在,看著自己的族群毀滅,內心會是何種情緒與態度。